微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用忧愁的语气轻声地说着:“他……他大概没事吧……他会好起来的,达瑞摩斯会保佑他的,一定会!”她失去了一贯的沉静姿态。我从来没有听到她对一个人的病情如此的不确定,完全丧失了意志,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所信仰的神祗上。 我没有再提出让她为难的问题,只是搀扶着他,走向伤兵累累的战地医院。在那里,有一点基础护理常识的普瓦洛和善良的埃里奥特小姐正帮助人员缺乏的战地医生们救治伤兵。 “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我哥哥怎么了!”一个腿上包裹着厚厚绷带的年轻士兵仓皇地哭叫着,他身旁那个长相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年长一些的伤者大口喷吐着鲜红的液体,喘息急促,面色苍白的可怕。 米莉娅跑过去,握住那士兵的手腕,又翻开他的眼珠看看,继而无力地放开手,向我们,也向那受伤的弟弟摇了摇头。 “交给我吧。”普瓦洛温柔地拍了拍米莉娅的肩膀,跪在那将死者的身边。 “我要死了吗,先生?”将死的士兵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到。 “是的。”普瓦洛肃穆地点了点头。 “我不相信,救救我,我不想死呢。”他的面容带着惊惧,一只手紧握着亲人的手,另一只手漫无目的地凌空虚抓。他的弟弟忍受不住这样的悲痛,低声哭泣起来。 “你要去的地方很温暖,死亡女神苔芙丽米兰斯是个很宽厚善良的神祗……”普瓦洛微笑着安抚伤者,他的手中带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我注意到,随着他的抚摩,伤者的表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还很漂亮哦,一双眼睛简直可以迷死人。要是你的运气好,说不定可以偷看到她洗澡的样子。” “是这样么?那……那还不算太糟。您是个亡灵法师吧?”受伤的士兵的脸色更加苍白,可他的情绪渐趋安定,表情也缓和下来。 普瓦洛点头认同了。他并不想在这个场合解释法师与术士的不同。 “您可不像……传说中那么……那么邪恶呢,我死后的一切……就拜托您……”那士兵的面色越发地苍白,在说到这个字的时候,倒在了普瓦洛的怀中。虽然生命已经离开了这具躯壳,可他脸上的微笑却像一个熟睡的孩子一样安恬。 普瓦洛抱住尸体,然后凝望着头顶的空气,似乎是在专心地听着什么,然后小声说:“以恒远的安眠护卫你的灵魂,愿你在至善的女神裙下,得到今世未得到的幸福。”继而,他口中发出那常人无法理解的咒语,向前伸出那带着无法磨灭的印记的左手。在他面前仿佛有一道黑色的光芒亮起,然后熄灭。他的表情因善良而让人景仰,连死者的弟弟也止住了啜泣,惊讶地看着他完成这庄严的术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