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的门廊里堆满了落胆的士兵。城墙上的守军门焦急地大喊大叫,甚至用弓箭和弩炮来对待自己溃败的战友。可是这根本没有用,每当一群士兵死于守军的弓弩,更多的溃退的军人就会抢上前来占据他们原先的位置。在这片空旷的平原上,向任何方向逃跑都不能给逃窜的军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他们唯一还能够凭籍的,就是烈鬃城高大厚实的城墙了。 可是倘若大门无法关闭,城墙又有什么用呢? 在溃败的敌军裹挟之中,我们的战士也并不费力地冲入了城内。在这比土豆泥还要混乱的时刻,已经没有多少人再去费力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战友了,对生的渴望彻底剥夺了敌军的勇气,让他们只顾着向城里涌动,根本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率先冲入城内的联军士兵们没有再去理会溃败的军队,而是直接将杀手伸向了城头的守军。他们迅速地攀上城墙,将把守大门的敌军掀下城去,而后砍断了拉起吊桥的绳索,把更多的战友放入了城中。随着力量的增强,我们占领的城墙部分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人把象征着达伦第尔王权的紫色旗帜扔下了城墙,而把象征着路易斯陛下的湛蓝色立马战旗插上了城头。 这座城市的主人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原先还妄图再负隅顽抗的敌人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们有的逃走了,但更多的选择了投降。如果你看见这样的景象已经会觉得很讽刺:数万人同时扔掉武器伏倒在地,向强大的敌人乞求生存,这居然也是一件颇为壮观的事。 “我们胜利啦!”我欢快地大叫着,用力摇晃着弗莱德的手臂,“你看,弗莱德,我们胜利啦!” 他的手握起来软绵绵的,感觉不到一丝力量。 “对……我们……胜利了……”我转过头,看见他疲惫的面庞。战斗时凌厉狂热的神采此时已经从他的瞳仁中消失了,现在他的目光模糊迷离,疲惫得几乎懒得睁开。 “终于……胜利……咳咳咳咳……”猛地,他再次咳嗽起来。这一次他咳得那么厉害,甚至于整个身体都紧伏在马背上。倘若不是我用力搀扶着他,我想他一定已经掉下马去了。 “扑……”忽然,我看见一道浓浓的血雾从他的口中喷出,把自己的面颊都染成了凄艳的红色。一大口血痰随着他艰难的呼吸吐到了地上,而更多的血迹则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在马背上。 “弗莱德,你怎么了弗莱德?”我吓坏了,慌手慌脚地滚下马背,小心地将他抱下马,一边将水壶从到他的口边一边问道。我害怕得要命,连水壶都拿不稳了。许多水撒在弗莱德的脸上和怀中,却没有洗净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