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为民请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他见得太多了。 孙权将秦宓引到堂上,却没有退下,而是走到刘协身后,悄声将秦宓刚刚与王粲辩论的事说了一遍。刘协静静听了,未作表态,只是招了招手,示意秦宓入座。 “上计的具体事宜,自有司徒府受理。你说些司徒府处理不了的事,节省时间。” 秦宓拱手施礼。“臣闻陛下委任三公,垂拱而治。兵则太尉,民则司徒,水土则任司空,陛下唯教化而已。臣冒昧,敢问陛下,将如何教化益州诸羌氐夷叟。” 刘协眉头轻挑,眼中笑意更浓。 果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宓这个问题的确问到了关键。 益州范围广阔,不仅包括后世的四川,还包括了贵州、云南大部。除了成都平原之外,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区,交通不便,直到二十世纪初都是相对闭塞落后的地区。 交通不便,中原王朝也就无法有效统治,只能羁縻而已。 即使是改土归流之后,那些地区还是游离于中央政权以外。 直到基建狂魔上线,在重山峻岭深处建起一座座桥梁,挖出一条条隧道,地理障碍才算是打通,形成全国一盘棋。 现在么,呵呵。 就算朝廷不惜代价,软硬兼施,逼着儒生们跋山涉水,深入不毛,充当乡村教师,你以为那些蛮夷的首领就愿意接受吗? 就算接受,也是教他们自己的子弟读书,进一步增强自己的优势,普通百姓是没什么机会的。 “你想说的不是教化,而是度田吧?”刘协不紧不慢地说道。 秦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士孙瑞在广汉推行度田的时候来,目的不可能是教化,而是度田。 至于他是出于自身利益考量,反对度田,还是出于所谓的道义,反对强行度田,那就说不准了。 秦宓微怔。“陛下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教化的确很难。”刘协反戈一击。“但因为难,就不做吗?当年文翁建学,难不难?如果因为难就不推行教化,益州至今仍是蛮荒,你也未必有机会读书。” 刘协轻哼了一声,沉下了脸。“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如今享前人遗泽,读了些书,却来劝谏朝廷不要教化更多的人。合适吗?” 秦宓有点懵,连忙解释道:“陛下言重,臣并无劝阻朝廷教化之意,只是觉得山高路远,教化不易,想问朝廷是否有万全之策。” “那我倒想问问你,你除了自家子弟外,又教了哪些人读书?” “这个……臣性疏懒,未曾立馆教授。” “这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