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挽好的发此刻正凌乱地散下来,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郁沉又疲惫。 她眯着眼,打量她的状态是不是足够好。而那个在玻璃窗内的人影,似乎也和她抱有同样的想法。 那短暂的几秒。 圣洁空旷的雪山好似都回荡她们两个的眼神,在这个片刻变得不清白。 直到付汀梨被拍了一下肩,转头瞥见是来帮她接东西的副导。 副导热切地说她辛苦了,守着这些东西这么久,又照顾了孔老师这么久。 她匆促收回眼神,攥紧手里装满雪块的瓶子,没再往那扇玻璃窗上望。 只不那么坦荡地朝副导笑,然后说,这都是应该的。 后来几天她们再也没像这一天,如共同逃亡出来的伙伴,光明正大地眺望过彼此。 也没有将衣服还给对方。也许是都觉得没必要,也许是有一方忘记了。 付汀梨找到个附近家里有冰箱的阿帕,把那瓶已经化了大半的雪速冻了起来。 回来的时候坐在窗前往下眺望,就望到孔黎鸢慢条斯理地在雪地里踱步。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不过付汀梨再没见过孔黎鸢抽过那包烟。孔黎鸢在剧组从不抽烟。 就这样,临近壬寅虎年。 边境干燥寂寥的大风日夜不分地吹着,付汀梨又没经验,没带防风防燥的东西过来。吹了一阵,干得像是快蜕一层皮过去。 身上其他皮肤干燥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惹人恼的是她的唇,有时候早上起来一摸,就掉一层干涩的皮,稍微吃点热乎的,都痛得呲牙咧嘴。 偏偏这里又不在镇中心,偏僻区域购物极其不方便,要买点东西都得开车往外走到镇里市集那边去。 本来说好跟着剧组采购队去市集逛一通,但每次都没赶上。 待了一周左右,付汀梨仿佛成了脆薄的一片,风再吹大点就会开始掉渣。 直到有天夜里,她做梦,梦见自己又回到那条充满闪光灯和审视目光的墓园路上。 孔黎鸢仍在人群里望她,黑色的水仍然晃晃荡荡,涌到她们的胸口。 而这次,那些人不再看不到她,而是穷追不舍地追赶着她。 有个人将她拽住,将她带走。 ——是孔黎鸢。 梦里汹涌的黑水张牙舞爪,舔舐到唇边,浸润她干燥的唇,把她浸泡得又疼又涩,跟在盐水泡伤口似的。 可她迷迷糊糊地舔一舔嘴,却又好像触到了个软软凉凉的东西,还泛着点果香味。她睡得混混沌沌,主动凑上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