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被压在特质的海绵垫上,灰扑扑的,面色却红润兴奋。 像是演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电影,声势浩荡的主角被几个高大的疗养员摁住,嘴里?还?畅快天真地笑着,逐字逐句地说, “我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 然后又?亢奋地朝着付汀梨这边,扯出一个被血色夕阳浸染的笑。 “滴答,滴答……” 仍然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地淌落,滴在地上,滴在付汀梨的耳边。 像是把什么东西戳破了。 她恍惚抬眼?,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孔黎鸢,看到?孔黎鸢垂落在腰侧的手?,冷白?肤色,细瘦骨感,上面有红色的液体正在不停地往下淌落。 不知道到?底是墨水,还?是血。又?或者?是,这两?者?都混在了一起。 “孔……孔黎鸢。”她吃力地喊出她的名字,仿佛这一场动荡终于落幕。 躁狂症患者?被疗养员用绳索捆住双手?,整个人按在轮椅上,摇摇晃晃地推进室内,嘴里?却还?在哼唱着自己?作的那些曲调,其他惊魂未定的人的尖叫和嘶吼声也开始停止。 好像天下终于太平。 一场闹剧结束,只有一个人受了伤——偏偏就是这一个人,已经受过很?多伤、从来都不爱自己?的一个人。 “你没事吧?”付汀梨的声音都在抖,她伸出手?去拿孔黎鸢淌着血的手?,发现竟然湿滑得有些拿不住。 “我没事,一点也不痛。” 孔黎鸢说,然后注视着自己?手?上的血,注视着自己?被划出来的那一道伤口,竟然不痛不痒地笑了一下。 “你别说话了。”付汀梨急切地说,“我先让人给你包扎再说。” 乔丽潘惊魂未定,看了她们两?个一会,叹一口气,说,“我去喊人过来。” 孔黎鸢目送着乔丽潘离开,视线隔了很?久很?久,才重新转移到?付汀梨身上, “原来这就是你妈妈?” “对。”付汀梨仍旧惊魂未定,她握紧孔黎鸢的手?,生怕她从自己?身边逃走。 缓了好一会,才说,“她和我,和我一起过来,看一下你。” “你吓到?了吗?”孔黎鸢问。 “我没有。”付汀梨执拗地说。 孔黎鸢笑一下,“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付汀梨紧握着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孔黎鸢盯着她,叹了一口气,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而是一字一句地往下说, “我是个轻躁狂患者?,和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一样的病。我现在就在躁期,所?以我经纪人让我不要回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