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靠真的是孔黎鸢啊!”。 ——彻底拉开这场浩浩荡荡的追逐战。 这次追逐的主角是她们两个,并且只有她们两个。 一张张陌生的脸挤进视野,付汀梨在夜奔路上终于认知到这不是自己可以看热闹的时候,于是毅然决然地反牵住女人的手,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去,然后横冲直撞地带着这一伙跟在后面的人跑过这条街。 从繁杂的街头马路跑到狭窄小巷,寻到一个空就往里钻。 期间她的围巾在追逐途中飘到地上,下意识回头去捡。 却又在飘摇的金色头发,以及涌得到处都是的叫嚷声里,犹豫不决地想要放弃。 这时她躁动不安的、急切的脉搏被女人抓得更紧。 “别管了!之后重新买一条!” 这句话之后,她迅速带她拐进另一个弯口。 付汀梨趁这个空隙回过头匆忙看了一眼,看到那条蓝色围巾飘在了湿漉漉的马路上。 像一面飘逸旗帜,在风里鼓动这一场战争的号角,又或者是迎接新年的号角。 她留恋地望了几眼,再在硕大的风里扭过头来,和女人牵着手在上海街头狂奔。 她们在一条被剥离的蓝色围巾面前上演奋不顾身。 像上个世纪的电影追逐那样一场风花雪月。 骤然间付汀梨再次回过神来,发现她们已经迈进狭窄小巷,大衣腰带和长发在那一刻飘动浮晃,像飞鸟留下的翼影。 光影晦暗的巷口响彻着同频的脚步声,噔噔噔、嗵嗵嗵…… 身后的人在轰轰烈烈的追逐中逐渐被分成小流,越来越散,恍惚间她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地抱怨一句“这两人怎么这么能跑啊!”。 ——因为像这样的追逐,我们从夏天跑到了冬天,从二零一七跑到了二零二二。 付汀梨在心底痛痛快快地想。 脚步还是没落下,靴底踩过路边水洼,空气中渐渐有了雨丝。 最后只剩下一小撮穷追不舍的,一边发出激烈的呼喊一边兴奋地跟在她们身后。 脚步声纷乱而浮躁,她们手牵着手踏过上海的冬和寒冷的尘。 远方广场上似乎已经出现了倒数的声音。 于是身后有人停了下来,有人选择在继续追逐中跨完这一场年。 紧要关头付汀梨牵着孔黎鸢因为发热变得越来越温暖的手,又拐进另外一条陌生小道。霎时间她们像两尾鱼在湿巷里游离,波澜壮阔地游过这一座城。 如果不出意外,她们会从二零二二年一直跑到二零二三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