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等你解了毒,跟我回家吧。” “去云隐山也好,去四顾门也罢。” “李莲花,我家就是你家。” 李莲花看着那双真挚的眼许久。 他承认,这一刻他有些心动了。 以李相夷兄长的身份活下去,跨越十年找寻归处,有亲人,也有家。 只是…… 有些事瞒得住一时,又如何瞒得了一世? 半晌,他才低下眼眸,一点点拨开搭在酒杯上的那只手。 “心领了。” “孤身漂泊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李相夷很是愣了一会儿,耳畔砰然一声炸开的烟花声像是飘得很远。 他沉眉迎着火光看了许久,垂下了眼。 李相夷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性子,除了坚守本心的善恶是非,大部分时候,他是狂傲不羁的。 许多事情不一定需要缘由,随心随性,毕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唯独在李莲花这件事上,他可谓是倾尽了半辈子的耐心。 李莲花,李莲花。 他一边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绑回去,这些年错过的,欠下的,他总会一一补上。 可相处多日下来,他又觉得,兄长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他该体谅李莲花,该顺着他些。 他说,他习惯一个人。 可李相夷又怎么放得下,这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明知他尚在人世,叫他怎么甘心就此远行? 他提起酒壶,仰头猛灌下两口酒,侧头去看李莲花,眼底都是无助之色。 “李莲花,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少年人头一回遇见这样一个人,打不得骂不得,远不得近不得。 揪心不已,进退两难,束手无策。 李莲花对他这样的喝法十分不赞许,但看他颇有些苦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着酒壶去跟他碰了一下。 眉角下压,眼尾含笑,“不必如何,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不觉得吗?” 笛飞声不知何时回来了,他撂开衣袍在李莲花身侧另一边坐下,半空的酒壶也与二人的轻撞了一下。 他道,“你这性子倒是不错,随遇而安。” 李莲花无奈一笑,他是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 能吃得上饱饭,穿得暖衣裳,睡得好觉,还有知己好友相伴。 不必忍受寒毒入侵之苦,碧茶反复之痛。 这俩小子是真不知足,十几年了,他就没这么舒坦过。 再往后,他们便没再提及此事。 毕竟解毒是目前为止三个人面临的同一个问题,此刻尚能齐心协力。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