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自作主张,把方子给了他。” 皇帝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没有想过,恩吉得此助力,北真国上下一心,铁骑南下,侵略我朝?” “侵略我朝?”周显旸笑道:“南下,只是桑颜给自己谋逆拉的一张大旗而已。恩吉与他不同,他并无野心,又极爱显瑶。那夜桑颜劫持显瑶,恩吉为了她的安全,宁愿放虎归山。他这样爱重显瑶,怎么舍得惹她伤心? 再说,父皇只要去奈尔草原看一看就知道,那里一望无际的绿荫,美轮美奂的天空,还有那几乎触地的云,当真是李太白诗中写的‘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北真国虽然不如中原富庶,但别有一番自由天地,策马驰骋,篝火烤肉,亦足慰平生。那里大部分的百姓并不知道金陵,更别说侵略南下了。” 皇帝哼了一声:“北上一趟,你倒是喜欢上那里。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想把那片草原据为己有?” “据为己有?”周显旸有些诧异,“何为拥有?这世上,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该为自己所有。况且它就在那里,如它应有的样子,而我这一生有幸欣赏,便是拥有过。若是为了拥有它,大兴兵戈,践踏草原,生灵涂炭,那算哪门子喜欢呢?将来若有空,再送显瑶去北真,又能再欣赏到,这就够了。” 看着这个因为战功入京,却又不热衷于建功立业的儿子,皇帝一肚子气没处撒,他思索片刻道:“近日大臣纷纷上书,劝朕早立国本。你怎么看?” 周显旸神色一凛:“父皇春秋鼎盛,怎么就议论起国本之事了?依我看,不过是一些投机分子,之前对着那几家王府使劲攀附,如今眼看几位皇兄失势,怕自己将来没了依傍,又把注意打到我们兄弟三个身上来,挑拨离间,甚为可恶!” “你倒是聪明。” “这种事,前两年显旸在京中,看也看懂了。” 皇帝对儿子的坦率倒是满意,最后他几乎是压着嗓子问:“显旸,恩吉对你应当是十分信任交好的。等显瑶省亲完毕,你再送她回北真,这次若你能结果了恩吉,把北真国拿下来,让显瑶代表孩子向我朝归顺称臣,朕就立你为皇太子!” 终于,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周显旸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满目阴鸷的父亲,脱口而出:“儿臣做不到。” “你说什么?”皇帝有一瞬间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惊讶。 “儿臣做不到!儿臣永远不会为了太子之位,伤害显瑶,让她年纪轻轻,痛失所爱。让她的孩子,自幼失去父亲。儿臣相信,显晖和显昭同样不会做此选择。若父皇看重儿臣,信任儿臣,要立儿臣为太子倒也罢了,若要儿臣以诛杀妹夫,拿下北真国为条件,那只能说明儿臣德行不足,要以他人的鲜血增加自己的筹码,儿臣自认不配做这个皇太子。” 一席话说得,沈都知汗都出来了,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深深叹了口气,叫煜王回去。 在周显旸踏出崇政殿之时,皇帝忽然又叫住他:“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对这没头没尾的关心,周显旸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回身道:“已经恢复得七八成了,近身格斗尚未达到从前水平,弓马骑射……”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跟王妃……可还好?” “好,我与王妃已经许久没有吵过架了。” 皇帝扶额,语重心长:“朕是问你,你们成婚一年多了,还未有孩子,你……” 周显旸扫了一眼正在憋笑的段飞和沈都知,大窘:“儿臣一切正常。” “那就是王妃当初被张氏灌药伤了身子。你若不愿纳侧妃也罢,可以从王妃身边挑一两个懂事的丫头,将来若有了孩子,就记在王妃名下,也是一样的。” 周显旸当即道:“多谢父皇关怀,儿臣早已允诺王妃,一生只有她一个。孩子可以没有,对王妃的诺言不能失信。” 说罢,周显旸行礼告退。 留下一脸茫然的皇帝呆坐在龙椅上:“这小子,对朕这把龙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