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公主,太医来请脉了。” “哦,”确实是时候了,她都忘了,“快请。” 来者却不是葛冬青,而是年近四十的陈太医。端阳细问方知是父王最近精神有些萎靡,传了葛冬青去看诊,以后她的脉便由陈太医请。 出不了这个门,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端阳心中默叹了一口气,伸出了手。 幸好没过几天药就停了,六英夫人这才准许她在宫中闲逛。 可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这日一大早,端阳前去六英宫请安,陪夫人用了早膳,听夫人吩咐绿蒲去太宰署取日用之物,连忙讨好说:“儿臣替母妃去取。” “你又想跑出去玩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太宰署就在宫城,儿臣如何出得了宫。” 六英夫人只当端阳有别的方法跑出去,觉得关了她一个月也够了,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再关你半个月。” 端阳拼命点头,当即就跑去了太宰署,替六英夫人取了东西,拐个弯就去了太医署。 太医署内,葛冬青正在配药,刚戥好最后一味,抬头看见端阳公主站在门口,躬身一揖,笑问:“公主怎么来了?” “我替六英夫人取东西,顺便来太医署看看,”端阳说着跨门而入,走到药台前,指着他刚才用的小铜秤,问,“这是什么?” “戥子,用来称药的。”葛冬青一边包药一边解释说。 端阳见他已经不用,拿过来玩了玩,又问:“我听说你最近去给我父王看病了,我父王身体还好吗?” 葛冬青手中的药纸一下没折好,撒出来一块天麻。他捡起来重包,回答说:“还好。” “嗯,”端阳点点头,把手里的秤伸到葛冬青面前,“这个怎么看?” “这是一两……”葛冬青指着秤杆上的刻痕一点点教她。 学生太好奇,老师也很认真,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不远处一个浅青色身影。 他站在春初微弱的阳光下,却被日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微缩的瞳孔里映出少女高兴得摇头晃脑的背影,他听见她说:“我前几天翻书,冬青,原来是一味药材。” 葛冬青回答:“是,气甘味苦,性凉无毒,去风虚,灭瘢痕。” 以葛冬青之能,必定与医书上一字不差。果然,她夸道:“你记性好好。” 原来她从来不吝赞美之词,永远一视同仁,不管对谁。 有风吹过,袭来一阵寒凉。他的四肢已经冻僵,再多的银丝炭也暖不回来。 他不会用这样冰冷僵硬的手指弹琴,给她。 僵直的四肢让他成为一个完全静默的旁观者,可还是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正在闻药的端阳看见葛冬青一直微笑着盯着屋外,转头一看,见秦异就站在外面,随手就扔下了手里的药材,向他奔去,一边喊着:“子异!” “你怎么来了?”端阳未曾想过能在这里见到秦异,高兴之余又开始担心,“你身体不舒服吗?” 他不回答,只是和葛冬青对视,面无表情。 “哦,”端阳反应过来,和葛冬青介绍,“这是秦七公子异。” 从来温和谦让的七公子,不行于色时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冷峻。 葛冬青向秦异颔首,微笑道:“秦公子。” “子异,这是太医署的……” 不等端阳说完葛冬青的来历,秦异已经开口,称他全名,“葛冬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