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赵国的习俗,五色缕要扔进端午之后的第一场雨中,如此所有的邪祟也会随之冲走。 端阳不小心把五色缕系成了死结,只能颇为歉意地让秦异到时候拿剪刀剪开。秦异觉得好笑,如此不如不带,也只能应好。 然后当天夜里,宫宴方散,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夏天的阵雨,总是这样猛而急,让人猝不及防。回到邸馆时,秦异的衣裳已有些微湿凉。 沐发浴身后,秦异拿起桌上的剪刀,用刃抵着才绑到手上没两个时辰的五色缕。 五色丝线即将被挑断。 他却松了力气。 算了。 他搁下剪子。 这场雨,大概算不上是端午之后,再等几天好了。他站在窗前听雨,如是想。 未几,雨停风歇。终南端来驱寒的姜汤,顺便说起了偶遇端阳的事,“今天,端阳公主问起了公子的母亲。” “她问了什么?”秦异吹了吹热气,一口饮尽。 “公主问女御是什么样的人,奴回答女御身体不太好,公主就没问了。” “嗯,”秦异把碗放下,从一旁拿出一柄金玉匕首,递给终南,“这柄匕首大概值二十金,你明日去把这个当掉。” 秦国的锻金工艺举世闻名,这把匕首更是出自秦国名匠之手,雕金嵌玉,工巧而锋利,刚好可以藏于袖中而不察,是秦异当初来赵国时受的赏赐。 “这是公子带着防身的匕首,为什么要当掉?”终南不解,更不敢去接。 “匕首再买一把就是了,”秦异把匕首扔给终南,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当完匕首就去岩绘斋买些上好的彩料,尤其是头绿和石青,要多一些。” “公子要画丹青?” 颜料出自矿石,一般的已经价格不菲,故而在赵国这几年,公子偶尔几次画画都是水墨,至于那一手绝妙丹青,迹绝久矣。 想到此处,终南十分兴奋,第二天按照秦异所说置办了一切。 拿到颜料时,秦异还算满意,于是开始打底、上色。一卷小幅的人物山水,费了将近一个月的光阴。 一个月后,六月初六,端阳的笄礼如期而至。 作为赵国第一位及笄的公主,又受尽君王疼爱,端阳的笄礼比一般公子的冠礼,盛大隆重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笄礼在待月阁举行,替之及笄的正宾是吕信的夫人,辅助的赞者是虞括的母亲。 待宾客定座,殿内钟声敲响第一下,礼官开始唱词。吟罢,端阳着一身黑衣赤边的采衣从内厢出来,正襟危坐。 东阶下的吕夫人盥手,上前为之加上玉笄与罗帕,并祝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一加之后,端阳起身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