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长风荡,水晶帘动,画眉吟唱,如意如意。 端阳醒过来的时候,日已上三竿。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石榴红色的帐顶,顿时清醒,再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空空荡荡无人。 端阳撩开帐帘,见结因一直站在外面,忙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正二刻。”结因回答。 这么晚了…… 端阳揉了揉脖子,小声问:“秦异呢,什么时候起的?” “公子卯初就醒了。”结因回答。 卯初?比端阳早了一个半时辰。 端阳埋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公子说反正无事,不用叫您。”实则结因叫过,不过端阳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秦异没有家人在晋城,就这样纵容她。在宫中,她可从来没起这么晚过。 “第一天就如此,”端阳懊恼地问结因,“他不会以为我平时也这样吧?” “不会的,公主明天早些起来就好了,”结因笑着说道,伺候端阳洗漱,继而为她盘好发,“公子吩咐膳房备了早膳,一直温着。我去给公主传膳。” 一众侍女鱼龙而入,端上来清粥小菜。玉白的碗盛着玉白的粥,上面撒落几朵红色小花,看起来精巧可爱。 端阳食欲大振,接过小碗尝了一口。 舌尖率先感到一阵辛辣,随后便有一股清凉之味直达舌根,并伴着一缕淡淡香味萦绕鼻尖。 端阳看着结因,疑惑道:“有药味。” 结因也不知,正要拿过端阳的碗细嗅,一旁的姑姑连忙阻止,轻声回答端阳:“里面加了六英夫人赏的当归,给公主补气用的。” “当归?”端阳不解,她身体一向很好的,“我为什么要补气?” 姑姑抬袖偷笑,心想公主还没公子懂得多,多亏公子体贴,“公主刚经人事,正宜补气养血,以后也好生养。” 听罢,端阳顿时脸红一片。 结因却还懵懂无知,想要细问,“什么是人……” “结因!”却被端阳硬生生打断,“你去外头摘些花回来插上。” 现在正是秋天,千红凋零。结因指了指外间摆的菊英,想说已经有花,又听公主催促,“快去!” “哦。”结因不情不愿答应,跑到花园里随便摘了一把开花的草,回来时,公主已经用膳完毕。 结因握着一束花花草草送到端阳面前,问:“公主为什么不让我问?” 端阳低头捧着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米粒大小的花心,小声说:“等你嫁人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 “结因是要一辈子伺候公主的,”结因从没有想过离开嫁人这种事,“那我岂不是一辈子不能知道。” “你这样偷懒,”端阳摇了摇手里的花束,假装嫌弃道,“我才不要你一辈子跟着我。” “那公主把花还给我。”说着,结因已经探手去抢。 坐在墩子上的端阳迅敏站起,扬高右手,往外逃去,“来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