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妍老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她密阴姐姐。后来华妍回了华家,待字闺中很少出门,她也嫁人了,交往就日渐少了。 密阴再见到华妍,是在她指婚之后,内湖旁边。 华妍来宫中领了华王后的赏赐,偷偷跑到湖边,想把东西扔到湖里,却又不敢,最后蹲到角落里默默哭了起来。 华妍与秦弄的流言,密阴听了几句,只觉得华妍可怜。 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妍娘,竟然嫁给了秦弄。 密阴上前关心华妍,说知道她的委屈,让她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她。 华妍哇哇哭了出来,眼睛已经不能再肿。华妍说了很多,她不想成亲,不想嫁给秦弄。说到一个地方,她尤其肝肠寸断。 华妍说,她姑妈、爹娘,都不要她了,她没有家了。 密阴其实不懂华妍为什么会说自己无家可归,但她仍然安慰华妍,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来找她。 往后,华妍来找过她几次,为了之前的事道谢,逢年过节送礼,但从来没有诉过苦。 成亲之后,华妍好像反倒没有那么多不甘不愿,如今孩子都七个月了。 密阴出去,劈头盖脸对着华妍就是一顿,“怀孕七个月还大晚上乱跑什么,是不是秦弄欺负你了?” 华妍默默站到了一边,露出她身后之人。 那人脱下兜帽,妆发与侍女无异,却是端阳公主的脸。 “端阳?”密阴皱了皱眉,“你怎么这副打扮?” “六姐,端阳有一事相求……”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端阳公主请回吧!” 何萧在书房听说有人造访,匆匆赶了过来,站到密阴身边,隔开了密阴与端阳,“端阳公主所求之事何某帮不了,也不能帮。” “何大人不问我所求何事,怎知帮不帮得了?” “何某只忠王事,故而不论端阳公主所求何事,何某都不能帮。” “如果有人意图谋逆,也不管吗?” 何萧脸色一变,“王上驾崩了?”秦昪还不至于造秦王的反,可他前天还见过王上,驾崩得也太突然了。 端阳摇头,“秦王只是病重,有人却想要趁机谋反。大人口口声声忠于秦王,难道可以坐视不理?”秦王死了是兄弟相争,何家决计不会干预,秦王没死是谋反,何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端阳虽然不清楚秦王的情况,也只能这么说。 奈何何萧并不信秦昪好端端谋反,甩了甩袖子,说:“王上若有令,何某自然责无旁贷。” “等王上下令,一切就迟了!” “何某无诏而动,和谋反又有什么不同?” 何萧这样的态度,让端阳无从下手。端阳咬了咬牙,冷笑一声,“王上赐何大人绣衣,将五千甲兵交给大人,希望大人能代王行事、讨奸除恶。却原来是个亦步亦趋之人。” “端阳公主真是巧舌如簧,”何萧仍旧温和,“不过是想实现你们的私欲罢了,端阳公主不必激将。何家不会参与的,端阳公主不要多说了,请回吧。”话音未竟,何萧就要扶着密阴转身准备离开。 端阳握紧手里的清霜剑,剑鞘上的花纹卡得她手里疼。 何家和此事本来就没有利益关系,利诱不行,难道威逼? 正在此时,一个两叁岁的小女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奶声奶气地问:“阿娘,抱抱。”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密阴连忙跑到女儿身边,催促道:“快回去。” 说话间,一把剑已经架在密阴脖子上。 小女孩哭了出来,第一次无人理会。 端阳转头对何萧说:“何驸马,现在,这个忙,可以帮了吗?” 剑下的密阴却没有那么害怕,她不相信端阳会杀人,“你不敢杀我。” “是吗?”端阳将剑迫近了密阴的咽喉几分,“我身上的血,就是不久前留下的。” 此时,众人才看清端阳斗篷下的衣裙,暗沉沉的原来都是血渍。 密阴表面不为所动,发抖的声音却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