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卉,终于变成蝴蝶,飞走了。 端阳送别秦卉,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密阴公主的府邸。 她以为她又要吃闭门羹,谁料阖府上下都出来迎接她,高呼:“恭迎王后。” 她连忙下车扶起密阴。密阴退后半步,轻轻避开,“王后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唤六姐了。 “公主终于肯见我了,”端阳收回半空中尴尬的手,“我……是来向密阴公主请罪的。” “不是我肯见王后,是我不能不见王后,”密阴不卑不亢,“王后为君我为臣,王上和王后怎会欠我。” 昔时端阳来,是七公子之妻端阳公主,论辈,密阴与她平起平坐。 此时,她已经是秦国的王后,一君一臣,故而密阴大张旗鼓迎接她。 也是在告诉她,不管密阴的答复如何,不过是迫于无奈。 当时留在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心上的伤却如何好不了。 “你有挚爱要保护,我也有。我明白你,但也仅此而已,”密阴不是做事做绝的人,想给彼此留点颜面,“王后,我见到你只会不愉快,但我又不得不见你。你若真想求个心安,也不必如何,只要不再来找我。” 密阴不需要道歉,也不想要道歉,这就是答复,态度明确。 端阳想辩解,话到嘴边,又觉得那么无力。 密阴说得没错,愧疚只是一种遮掩,苦求他人接受,只是为安自己心罢了。 端阳低头,“我知道了……”说罢,背身上了马车,驱车离开,背后此起彼伏响起恭送的声音。 马车上,结因见端阳一脸丧气,心里也不好受。她最见不得公主这个样子,可她最近老是见到公主这副表情。 结因说:“公主不要难过了,当时的情形,也是迫不得已,并没什么错。” 没错…… 端阳默念着结因安慰她的话,只觉得伤悲。她此时此刻才这么真实地明白,没有人再敢寻她的错处,更不会有人对她施罚。 可罪即是罪,不会因为无人施罚而改变。 她要永远背负这无人制裁、无处可偿、无法分担的罪,在黑暗中潜行,永不安宁。 永不安宁…… 这是不是算作另一种惩罚。 那就如此。 端阳吸了下鼻子,抹掉眼角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挤出一个笑,“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自怨也于事无补,血骨将她托到万人之上的位置,当好这个王后,是她唯一能做的,勉强算作偿还。 此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停,端阳和结因一脑袋就撞在身后的板子上。 结因气冲冲地撩起车帘,“干嘛呢,怎么赶车的。” 透过车帘,端阳看见一人身着白衣,坐在高头大马上,正是秦弄。 端阳探头出去,便听秦弄说:“妍娘想见你。” 华妍专门让秦弄来拦车,必然是有事。端阳二话没说,就让车夫调转了车头。 端阳其实没怎么来过秦弄府邸,上次也是晚上,所以并不清楚秦弄府上仆从几何。但端阳一路从门口走来,总觉得人影稀拉,有些冷清。 唯有华妍这处,人来人往。 端阳一进华妍的门,就闻到一股奶香味儿,再走近了一看,华妍头裹着巾子,正躺在榻上,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