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地陈述条条罪状,他都无法辩白。 “是。”秦异一咬牙,全部接受。 毒杀赵王,赵竭回国奔丧,范苒才能趁机劝谏接他回国。 秦国出师伐赵,武越奔赴前线,咸城北军的调兵权才能收回。 坑杀士卒,灭亡赵国,却不在他意料之中,是赵竣愚蠢。 秦异想告诉端阳发生的所有变故,面前女子冷眼一刺,一剑就要刺进他的胸膛。 秦异下意识握住剑,剑锋割破他的左掌心。秦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杀我?” 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她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杀他。 不要说不忍心,她现在看见他就觉得心肝具裂,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端阳用力一推手中的剑,秦异手掌的伤口被划得更深,捅进了皮肉。 她边推边走,直要刺穿他的心。 不,他没有心。 他一句话就改变了一个人命运,一句话就禁锢了两个人终生。还有多少人,因为他的一句话,葬送未来。 她要刺穿他身体,为她父王偿命,为那四十万军士偿命,为赵国偿命! 秦异节节败退,注视着端阳悲愤的眼睛,里面除了恨,什么也没有。 “你不能杀我,”他被绝望推到柱子边,已经退无可退,索性放开了手,任她动作,“杀了孤,秦国会血洗赵国,你难道还想见四十万妇孺被坑杀吗?” 剑,停了下来。 妇孺老幼何辜! 他原来一点良知都没有! 端阳嘴角抽搐,冷笑,为赵国的过去举起剑,又为赵国的将来放下剑。 端阳低头,在锃亮的剑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个狼狈的赵国公主,一个亡国的赵国公主。 她不能带着他下地狱了。也好,她不想与他同行。 她抬起剑,架到颈边。 “你不能死!”秦异吼道,急中没有生出多少智慧,磕磕绊绊地说,“你不能死,你……你还有一个弟弟。过几天,赵翊会随军押送回咸城。你若自裁,他也活不了多久。” “阿……翊……”端阳念着这个名字,恍如隔世。 阿翊的名字,读起来要咧开嘴,就像笑一样。她的嘴在笑,眼却在哭。 他竟然用阿翊威胁她,他还能用什么威胁她?还有什么! 端阳提着剑,怒目圆睁,往他而去,拉着他满是血的领子,叱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害死她的父王,害死她的将士,害死她的赵国。 为什么,害她不能死。 “为什么……”端阳瘫坐在地上,悔恨起自己。 母妃说的没错,婵姐说的没错,她不应该嫁给这个狠辣无情的人。 端阳高举长剑,决绝一挥。 “不要!”秦异以为这样还不能劝住她,大呼。 剑影斩落,细长的青丝应声而断。 “我恨你……”她说,把剑和发,都扔了出去,颓废地站起来,离开了垣微殿,毫无留念。 断发绝情,他们不再是结发的夫妻。 秦异拖着步子,捡起地上的剑。 上面的全是他的血迹,沾着一两根她的断发。 原来,终有一天,她也会对他刀剑相向。 他掌中的伤痕,和她臂上的,到底哪个更深。 没有人会回答他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