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奉州城中百姓被屠戮大半,十室九空,民力薄弱,实在无力凝聚起多大的力量,和大军作对。 身后的将士见自家校尉面色铁青,好似勃然大怒,连忙上前拉住,劝说道: “校尉,算了算了。这城中百姓遭遇,也确实那个了些……” 校尉闻言,犹自愤愤不平,粗着嗓门,破口大骂道: “一个个的现在倒是硬气,那当初兵乱的时候,怎么不跟那些畜生们去干一架?家里连把菜刀都没有吗?哦,现在知道对俺们甩脸色了,还不是因为看着俺们好欺负!要不是大帅军令在身,俺早就抽刀子砍死他们了。呸,一群孬种!” 一边说着,这校尉还一边将手按在腰间刀鞘之上,恶狠狠地环顾四周,杀气腾腾道: “要是把俺惹火了,大不了军法处置,也要替兄弟们泄一泄这心头的邪火!” 校尉如此态度,几名行人听到了,心中一慌,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脚步飞快地跑来。 校尉见状,长舒一口气,哈哈道: “哈哈哈,弟兄们看啊,就是一群怂包!” 身后的一众将士见状,不少人跟在后面,一边大笑,一边骂出污言秽语。 也有的将士未曾张口辱骂,而是对城中百姓的遭遇而心中不忍。 但这些人也知道同僚们面对百姓冷眼,心中积攒着许多不快。反正只是言语上的威胁,总不会使得他们如今所处的局面变得更差,是以便没有出言劝阻。 这个时候,一个将士突然指着一旁巷子之中,出声道: “校尉,那里有个人。” 为首校尉扶着刀柄的手顿时一紧,警惕地朝将士所指方向看去。 却见一旁的巷子之中,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蜷缩在地上,不断地打着颤。 校尉见此,没好气地瞪了属下一眼。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因为一时气愤说出的那些脏话,真的将谁惹急了呢。 “奉州城中的人还没死绝呢,至于看到个人就这么稀奇?”校尉哼声道。 说到这里,校尉微微一顿,语气稍稍缓和下来,道: “去看看,若是还有救,就带回军营看看!” “是!”一名士卒当即应是,小跑着上前查看。 士卒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一个踉跄地跌坐在地上,伸手指着那人,浑身战栗不停,嘴唇颤抖得都说不出话来。 校尉见状,眉头一皱,一边朝那边走去,一边道: “怎么了?” “别、别、别过来,好像是瘟疫!”那名跌坐在地上的士卒,面露灰败之色,带着一丝哭腔道。 军中最惧瘟疫,对类似的病情,一向警惕无比。所以便是普通的士卒,也知道一些关于瘟疫的症状。 校尉闻言,脸色当即大变,一边阻止麾下将士靠近,一边捂住口鼻走上前去。 却见地上那个干瘦男子,满脸泛着病态的红润,额头上满是大汗,浑身却战栗不止,裆下还有未干的黄褐色粪水。 种种症状,当即让校尉为之一震,不敢置信道: “不可能,我等大军一入城,便已经清扫城中尸首。又是冬季,尸首尚未腐烂,为何、为何会有瘟疫?” 入城的这些边军,都是岐王精心训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