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谢逢十轻笑了一声,也不着急,只是低头又喝了一口酒,忽然觉得他刚才的反应有些可爱,耸着肩咯咯笑了一会儿,而后回复情绪,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挑眉反问:“简暮寒,与其问我,你不如想想你自己哪里穿了帮?” “谢逢十,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所以请你回答我。” 简暮寒话里浸着凉意,眸中墨色汹涌着,他已经没了耐性。 她怎么发现的,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怎么说呢,从你不要命地上拳台打拳,从你没日没夜的抽烟酗酒,从你床头柜里放的足以致死的安眠药,从你明明有这一颗高尚的灵魂还要装成一副堕落到泥里的样子,很多很多,细节多到我说不过来。” 谢逢十没怕也没恼,晃着手里的白兰地就给他不厌其烦地举例子。 她坦荡地直视简暮寒的眼睛,从波涛汹涌望到风平浪静,最后是死寂无波。 就在一瞬间,简暮寒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两手无力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驼着背,弓着腰,头也微微垂着,连他的那头银发看起来都失去了光泽。 他沉吟半晌,最后无力吐出两字:“继续。” 谢逢十闻到他周身散发出颓败的气息,看到有无数蛛网灰尘如雪落般蒙住了他的躯体。她的心为之一震,就仿佛找到了被掩藏在失落玫瑰园里的俊美雕像。 那又是因为什么让他瞬息之间就被击垮了呢? - 第六局,想赢的人变成了她,而简暮寒只是随意摊了只手掌上桌,她依旧出了剪刀,正好成全了她。 “简暮寒,你输了。” 谢逢十怕他这时候反悔,轻轻出声提醒了一下。 “你问。” 简暮寒了然点头,缓缓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履行承诺。 “简暮寒,好好的,为什么不想活了?” 简暮寒似乎已经料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只是轻叹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点火,燃烟,一套动作机械又熟练。 也不抽,就任由那烟烧着,火星一点点吞噬着白色的烟草段,冒出一缕缕没有绝断的青烟。 他盯着看了那烟烧了一会儿,拿到嘴边深吸了一口,而后吐出一口烟,在朦胧中叹出一句: “活着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没意思?” “麻烦。” 谢逢十闻言轻笑了一声,顿上一秒,用自己的红色指甲敲了敲玻璃杯壁,启言又道:“简暮寒,你不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吗,那时候你说谈恋爱没意思,现在还不是跟我谈着?” 话音刚落,一口烟在简暮寒眼前散完,姑娘就笑意盈盈坐在他对面,神情释然,又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肆意姿态。 简暮寒看着她,忽然就愣在了原地,不过几秒,他又重新活了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谢逢十,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自己追求的一切都没了意义,你会怎么样?” 如果有一天她忽然发现自己追求的一切都没了意义,她会怎么样? 谢逢十的脑子里是空白的,在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她因为他那过于灼热烫人的目光而感到无比惶惑,惶惑自己是不是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禁地。 乖戾粗陋的外表,只是为了隐藏他那一颗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