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好算账,总不能厨子一手做菜,一手收钱,要雇小二得每个屋子再招一人。钱还没赚下,伙计雇了几十个,离谱!” 小掌柜二表姐想了想:“要是做成咱们学馆食堂那样子呢?三十文钱管饱,三十文一位,要是全家一起来就打个折,随便吃,管你肚打肚小,吃多少算多少。” “三十文能回本吗?” “薄利多销嘛。” 几个少年人激情讨论着,在桌上写写画画,敲定了各种琐事。 华琼以掌心掩着半张脸,笑得合不住嘴了,心说年轻人脑子活泛,连自助餐的形式都想出来了。 说干就干,华家三房都在西市左近住着,各家的佣人帮忙,抹泥起灶,两天就把雅间改造成了厨间,布置成了自助大排档。 本就不怎么雅致的招牌下,又添了行小字——三十文管饱,招来一片客人目光。 九月廿三,酒楼热热闹闹开了门。 鞭炮炸了三千响,不知哪家雇的舞狮队,在寒凉的秋风中跳出了热火朝天的气势来。 依着西市惯例,开张当天半价酬宾,又听是华家三当家亲自开的店,西市上不少铺家都来捧场了。 “华掌柜开门大吉啊!” “开门大吉,财源广进!” 华琼精神抖擞地应付了一刻钟,撑了撑场子,上楼去那间唯一留存的雅间里躲清静了。 她留了一扇门,瞧着一楼的动静。 一群傻孩子,忙得汗也顾不上擦,走路都是三步并作两步,仓促招呼着客人。 大堂坐得满满当当——而楼前大街上,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下了马车。 他们各个穿着常服,身上的儒生气质却不减分毫,一看就是读书人。 有少年仰头望着:“这招牌起得够味儿!你们几个快点啊,二楼窗边全是人,别等雅间都满了,还得在大堂里吃味儿。” 这一群,是国子监的学生。 前晌,容嘉树和唐义山商量中午来这里吃饭、给荼荼捧场的时候,正巧被几个同窗听着了,一群人就呼啦啦地来凑热闹了。 唐义山跟在后边,忍不住笑:“他们几个耳朵太尖了——子敬兄又是从哪儿知道荼荼开张的?” 容府的二公子容嘉树脸上一烧,含糊说:“你母亲说给我娘听的……莞尔不懂事,闹着要来,撺掇了你家三妹妹一起。” 容莞尔不捱这冤枉,一言回击:“分明是哥哥自己嘴馋,自己想来,怎么赖在我头上了?” 这下,容嘉树连着耳根一齐齐烧起来了,只好把“嘴馋”认下了。 几人进了楼里,只觉得这酒楼里处处新奇,竟然瞧不见小二上菜。 靠墙摆着一排木柜,里头摞了满满的盘子碗筷,人人进门不点菜,先领两个盘,自己挨个厨间去参观,再决定自己要吃什么。 那盘子的样式也与平时家里用的不同,是瓷盘里比较贵的四珍盘——一个圆盘横竖两条缝,劈出四个格子来,可以放不同的菜。 珠珠叽叽喳喳:“哥,这个怎么买呀?我去哪儿买呀?” 莞尔也叽叽喳喳:“拿着空盘子去讨食,好像叫花子呀。”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动作慢得出奇。 容嘉树想了想,在一楼转了一圈,悄默声地上楼了。避过拥挤的人流,他一间又一间地找上去,总算在三楼找到了唐荼荼。 一群厨子里,只有她一个姑娘,尽管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