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 这才带着仆役撤走。 廿一松口气,他把院子里里外外备勤警戒事宜安排好,进了正院一瞧,屋门紧闭,殿下竟然还没走。 廿一有点奇。 殿下领着皇命护送军需去边关,半道上跑了,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在粮草辎重入边城前必须回去,把舆车里的假人换下来。算上来回快马折返的时间,最多在天津停留两日工夫。 这一路赶来换了三趟马,进了静海县了,竟然耽搁在屋里了。 守在院里的几个影卫挤眉弄眼,以气音嘀咕着:“……风尘仆仆赶过来,不赶紧见人去,还洗脸净面挑衣裳……” 廿一皱眉道:“不好好当差,说什么闲话!” 那几个属下立刻绷紧肩膀,身姿挺拔,目光锐利,丝毫瞧不出刚才说过闲话。 可八卦的天性谁也改不了。廿一冷着脸,又问:“什么洗脸净面?” 几个属下对视一眼,笔直的肩背塌了半拉,又以气音笑嘻嘻说。 “年头儿,我们说殿下呢——你说殿下这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到了地头,一身狼狈,不正好去见二姑娘嘛,叫二姑娘也心疼心疼。” “咱们爷什么身份,做到这份儿上多难得,哪个姑娘看见这胡子拉碴的、眼里血丝一条条的憔悴样儿,不得心疼得肝颤?” “殿下他脑子轴啊,前脚叫水要洗澡,后脚又要刮脸换衣裳,刚还说要歇个午觉——我的个乖乖,年头儿您说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廿一:“……” 心满意足地听完八卦,他冷起脸骂:“不好好当差,说什么闲话!” 然后大马金刀地走了。 屋里的晏少昰耳力惊人,听着外边的低声絮语,手一抖,锋利的刮胡刀在下巴上拉出一条血痕。 看了他的憔悴样,会心疼得肝颤……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可惜,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刮了一半,剩下一半是如何也留不住了。 晏少昰深吸口气,继续刮。 下巴上的血痕,他却没上药,任这条不比头发丝粗的血线凝固了。 公孙景逸和成鹊几人对印坊的事儿很上心,他们手底下可用的人多,年前就已经找好了雕版师傅,又花了大价钱把天津官书局淘换下来的几组雕版工床全买回来了。 雕版印刷工序复杂,要浸煮木材、刨光木板、造油墨、刻雕版、施墨加压……整套工序需要的设备很多。 虽然官书局淘换下来的工床老旧,但也能用,没费多少工夫,便飞快地拉起了几条生产线。 一群雕版师傅领了预支的工钱,又被公孙家长仆隐晦提了一口的“赏钱”勾得意动,知道这位必定是大主家。 雕版师傅们背着全套的刻刀家什来了,谁知接到的头一笔单子,不印书,不印报,而是要印什么“参赛报名表”? 师傅半天才听明白:“姑娘意思是说,你这一版上头只印这么二十来个字?” 唐荼荼:“对,不需要用好纸,也不必讲究字形漂亮,印出来能看清字就行了。” 一群雕版师傅叫她这“不讲究”给弄难受了。 公孙家长仆做事仔细,专门挑的是经验丰富、做活利索的老师傅,来前千叮万嘱,叫他们好好做事。师傅们还以为主家要雕什么鸿篇巨著,一干干三年呢。 结果就雕这? 这么省事儿的雇主,雕版不费工夫,一个老师傅操刀,没半个时辰就雕了一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