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霄函坐在外面的灶膛口前,挡住了她的路。 他的后背距离后面的墙面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想从这点空档里挤进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初夏说了句:“麻烦你让一下。” 林霄函没应声,也没看她,直接往前挪了一下小板凳。 初夏礼貌地对他说声“谢谢”,从他后面进去。 到里面坐下来,卷一把稻草塞到灶膛里。 土灶的两个灶口中间留了小格子,里面放了点火用的火柴。 初夏伸手从里面拿了火柴盒,打开准备点火,却发现盒里是空的。 她愣着想起来,昨晚她做完炸酱面之后就剩一根了。 新的火柴由韩霆保管着。 初夏把空火柴盒放回小格子里,往林霄函的灶膛里看一眼。 从旁边的灶膛里借火过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她没开得了口。 主要旁边坐的是林霄函。 知青点谁不知道,他这个人冷心冷肺小气到家了。 李乔经常在背后说他,小人小气小心眼,白瞎了高大的好皮囊。 知道开口大概率也是被拒绝,所以初夏没有开口讨臊。 她收回目光稍等了一会,默默在手里团了一把稻草,然后在林霄函起身看他锅里煮开了的高粱米粥时,她立马把稻草伸到他的灶膛里。 稻草沾火便着,她立马又把稻草拿出来塞进自己的灶膛里。 她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快,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但是她面上装得十分冷静淡定,全程没有看林霄函,在自己的灶膛里点着了火以后,继续往里面续草,专心烧火。 林霄函:“……” 他搅了粥坐回来,又转头看初夏一会,然后无语地冷笑了一下。 初夏厚着脸皮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好在林霄函也没出声说什么,于是接下来两人就又把彼此当空气了。 林霄函进厨房早,粥自然也比初夏早煮好。 他吃了粥洗了锅碗,初夏刚好在桌边坐下来吃粥。 而林霄函洗了锅碗以后也没立即走,又进进出出忙了一小会。 初夏一边吃粥一边看着他忙活,只见他洗了高粱、玉米和红薯干,分开放到笸箩里,然后在院子里找了地方放下晾晒。 看着林霄函忙活完了出院子。 初夏在心里想——他还挺会过日子的。 这些粗粮自然不好每天用来煮粥吃,难吃不说还不划算。 通常都是洗干净晒干了,放到石磨上磨成粉,蒸成馒头备着吃。 所以初夏吃完早饭洗了锅碗以后,也洗了些高粱、玉米和红薯干。 笸箩被林霄函用了,她便用了簸箕,同样放到院子里晾着。 这会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东方日头冒了尖,一看就是晴天。 初夏在心里祈祷了一句但愿今天别再变天,也便出门走了。 现在是三月初,清晨的空气清新冷冽。 因为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出门的时候更觉清冷。 初夏裹一下身上的外套,挑拣着地方下脚。 但土泥地都被雨水浸烂了,再怎么挑也是一脚一个泥泞坑。 *** 初夏出了篱笆院门没多一会。 院子里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铃声:“铃铃铃……” 两个宿舍里还在熟睡的其他人,在铃声中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铃声歇了后,大家又在床上赖了一会,然后才打着哈欠慢吞吞起床。 起床收拾好被褥再懒洋洋地洗漱。 洗漱完清醒了,忽有人出声问了一句:“对了,早饭怎么吃啊?” 这话一问,原本还有些不清醒的人一下子全醒透了。 没分到粮食独立开火之前,他们都是听着闹钟的这个点起来,匆匆忙忙洗漱一番跑去各自的老乡家里吃饭的,现在老乡家可不会准备他们的饭了。 而且这时间,老乡家不等他们的话,基本都吃过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