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性格,家庭的熏陶,周围的环境,也有可能就是现代化对生存技能的要求太低了,她在人际交往,或者说斗争上,就是很差的,面对这些年龄比她大,人多的属下,韩盈其实是心有畏惧的。 这种畏惧可能是平日里被商家宰,不得不吃下哑巴亏,又或者是医院实习时见到那些明明身份比自己低,但还是能让自己受到损害的病患和病患家属带来的。 那些比自己身份低微的小人物舍下脸,极容易就能让她受损伤,变得灰头土脸,甚至丧命的,而她面对这些,根本没有反制的能力! 能力是自信的基础,没有这个能力,韩盈上哪儿有自信? 所以过往韩盈从未谈过自己对她们的恩情,因为平日里读的书,过往点点滴滴积累的那些事例让她清楚,还不了的大恩,是生死大仇。 但是没关系啊,她有技术资本,有十多年的医术经验,还年轻,有老师,有勇气,有前人的经验,她还聪明! 整个华夏史书浩浩荡荡多少人物,全能的人又有几个?大部分都有缺点,刚开始起步的更是稚嫩的不行,汉武帝新政都搞的一团乱呢,只要她凭一点优势起来,积累出自己的势力,那她就有充足的试错升本,提升空间,更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更何况,谁说眼高手低一定会是坏处,不开窍,不看清楚,她怎么能做到这点呢? 影响少年的能力,和影响这些女医的能力,可是两回事啊。 以利逼人,伤害体现,精神施压…… 接下来,就是分化了。 韩盈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 “我要是想做好事,放母子钱,施粥舍财,修桥铺路多好啊,省心,有个好名声不说,还不用这么累。” 下方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的郑茂眼中猛然放出精光。医曹说这话,不是累,是心软,是在提条件! 心软就好说话,提条件就是还有机会,意识到这点的她立刻猛拍着胸口,大声喊道: “我就是为医曹您分忧的!只要您开口,我什么都能做!” 她一开口,其她女医也紧跟着喊道: “我,我也是!” “医曹您开口!刀山火海我也能为您闯!” “我也能!” 韩盈知道,此刻这些女医真的能做到这点,当然,出了门就不知道了,毕竟那可真的会死,不过怎么都还能有一半会去做的,或者会更多?毕竟有些人的命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值钱——也包括她的。 人啊。 不管怎么说,直视自己的过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坦然面对,对韩盈也算是一种成长,她有了能力做为底气,也愿意审视过去,给走到这个局面一个不那么偏颇的总结。 女医们今日的问题,一成在她们受限于没有教育而自身短视,二成在韩盈自己实力不足,没有做好领导,她应该更早用红枣和大棒把她们训出来,而不是只给红枣,将她们养的如此贪婪无度。 不过,最重要的七成,是由于韩盈领导能力不足,以及起步阶段什么都没有,她为了快速拉起来势力,选择了技术优势,快速铺开一切,这必然会造成今天的结果。 这些手下总共就四五年的时间,要推广医术,要带着学徒学习,要带着农人种药材,沤肥,参与轮换学习,还得管那么多交易,在交通靠走,沟通靠吼,消息传递论天算的如今,将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办下来,本事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别的不说,光一个乡二十五万钱的铜钱参与流转,不说防止女医本人和运输的贪污,仅仅是防止抢劫就是件要命的事情——这相当现代带着三百万左右的现金,走在没有监控的乡间小路上! 莫说游侠儿有可能忍不住动歹心,连知道的农人都要癫狂,甚至运的人都有可能卷了钱跑路。 运钱难,发钱也容易出问题,谁能保证不会有人看着钱眼红,做出点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只是其中一件的事情,更不要说其它的,而这些,韩盈都是当的甩手掌柜,直接扔给了女医。 没办法,她也有事情要做,斗沃河觋师,忙医属,忙瓷器,做实验,研究未来发展,想办法赚钱等等,一个人又不能劈成两半,还要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快速扩张,那就只能放权,一些小问题必须轻拿轻放,尝试带来的错误也得容忍…… 给这么大范围,那不是养心野,那就是鼓励她们心野,好的坏的肯定要一起来。 而这,韩盈其实是有预料的,只是她当时没的选,没钱没资本的上哪儿筛选、培养人去? 总得先有钱,有势,有个框架出来再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