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猛然出现一个规模这么大的,服务于平民农人的‘国家组织’,很多人的思维自然扭不过去。 也就是说,陈公主的想法没有错误,朝中的争执表面上是韩盈和她设置的医属归谁,实际上还有意识形态的冲撞,同时还夹杂了她性别对官职的影响,以及现今试探推行的君权神授,天人合一,以及儒家的三纲五常和韩盈不符合女子行为规范,但是又无比符合儒家为民德行的冲突,外加涉及钱的各种牵扯,怎一个乱字了得! “我是深宫妇人,不知朝堂如何评判,只说个人愚见吧。”陈公主给自己叠了层甲,道: “医属利民,是能让天下归心的好事儿,更不要说为国之利,比起来前者,那点儿税钱算不上多重要吧?” 做为不得不面对乱麻的皇帝,刘彻就算现在未理清本质,仍能确定医属有着极高的重要性。 毕竟,虽然君权神授天人合一这些东西骗民众很有用,但真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该反的还会反,而医属能够稳定民众,同时还能让刘彻多了一条了解治下的渠道,所以让它保持现状的存在更好,唯一的问题是,刘彻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它保持现状。 闭上眼,刘彻无比惆怅的说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可这不只是税钱的事情。” 闻言,陈公主沉默了片刻,将果脯往刘彻那边推了推。 “那陛下多吃些果脯吧,吃些甜的总能让人舒缓几分。” 是钱的事儿她都有些分不出来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钱的事情肯定更麻烦,她才不要费心力想这些东西,给个让对方觉着好笑或者反感的答案,吃力不讨好呢。 摆烂的陈公主推过去果脯后,拿了几个放在手里,也和刘彻一样,整个人躺在软榻当中,边吃边道: “可惜,要是钱的事儿,陛下直接找个理由免了就行,不是的话,那可有的吵了。” 嗯? 听陈公主随意的说法,还躺着的刘彻猛的睁开了眼睛。 找个理由免了? 免……嗯…… 他好像,找到往后拖的办法了? 宛安县 “韩医曹小心些,别被刮下来的茅草砸到。” 城外的库房群内,梁奉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胳膊,将刚才伸手为韩盈遮挡飞过来茅草时,沾上的飞尘细枝全部拍掉。 强风再一次袭来,从身上拍落的茅草不仅没有落地,反而飘飘忽忽的飞的更高,其它屋顶的细茅草枝和小颗粒杂物被吹起,连带着土地上的土屑飞尘一起往脸上扑,梁奉只能眯起来眼,背对着风,直到风力弱下去,他皱着眉说道: “今年的天气也太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宛安又没有擅长观测天相之人,上哪儿知道天气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回答的韩盈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将手放眼上遮挡尘土影响,眺望起来远方的大树。 女性的青春期较男性早许多,再加上营养充足,这二年来,韩盈的个子已经窜到了一米七二,体重也达到了七十公斤左右,身体重量使得她在风中能够轻松稳定身体,但大风带来的阻力还是让她忧心不已,而看着远处树枝狂飞乱舞的样子,韩盈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风太大了,再这样吹下去,今年的粮食收成肯定要出问题。” 这不是危言耸听,现在风弱了大树树枝还在狂飞,那刚才风最大的时候,恐怕整个树都得摇动起来,如今还没有抗倒伏的稻麦品种,这样的风一吹,分分钟全倒地,一大半都得烂在田里。 听韩盈这么一说,梁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现在是五月份,刚种下去的麦不高,吹不断麦秆,可稻泡在水里,这——” “只能看风吹多久了。” 韩盈对着身边的燕武说道: “燕武,你赶紧回城里,和县令说,让于田曹组织吏目到各村通知稻田排水,等风停后,再将重度倒伏的水稻用树枝支起来。” 燕武看了眼不远处那些搬运酒坛的吏目,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医曹你注意安全。” “这里还能有什么危险?”韩盈摆了摆手: “你快去就是了!” 燕武无奈,只能转头就往县城里面跑,而韩盈则放下心里的忧虑,招呼着梁奉继续搜查库房这边私下以粮食酿酒的商人。 宛安县这二年来商业贸易越发的繁荣往来的行商越来越多他们在促进宛安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麻烦其中最让韩盈警惕的便是粮食消耗、生活成本上涨、以及逐渐兴起的奢靡之风。 而其中最严重的便是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