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琬想哭,甚至想大喊大叫,可不知道是这些时日经受的失败太多,精神早就有了抗性,她反倒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极为平静的对着宋琳说道: “这恶子若来,那可真是要逼我去死了。” “挑战规则的人,若不能晋升为人上之人,而是跌入泥埃,那人们只会希望此人的下场更加惨淡。” 宋琳很清楚顾琬的情况,有没有孕只是让她惨的更早一点,并不会改变未来的惨状,甚至直白的说,她活着对女官吏们的政治价值还没有死了高,受伤进入京医院,又极有可能有孕的情况更是个大雷,若宋琳不是医者,没那点仁心,直接让她不治身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宋琳没有。 没有,那就得为了接下来有可能生出的风波做准备。 世人愚昧,做不到就事论事,只会人云亦云的怜惜完美有惨烈的弱者,一但这个弱者有不足之处,那弱者便会迎来源源不断的挑刺,而活着的顾琬无疑能供出更多的刺来挑,宋琳自然要想办法减轻这种情况。 “只要做到这点,你也不是没有活路。” 顾琬没有愚蠢真做到这点她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而是认真想了想宋琳的意思,紧接着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在暗示她忍一时之辱,等待时机救能一飞冲天吗! 自己对母亲说的话竟然成真了? 顾琬心嘭嘭嘭的跳了起来,她按耐住自己,可声音还是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宋医生的意思是?” 宋琳看着顾琬,慢慢开口:“京医院除了照顾病人的学徒,还有更低的杂役,这些人都是些臣隶,活计又脏又累,官宦女郎沦落到做这种事的境地,应该挺让众人唏嘘的吧?” 何止是唏嘘,顾琬都能想到会有多少人来看她笑话了! 那样的场景稍微一想,顾琬的面孔就克制不住的有些扭曲,可奇怪的是,明明是这么悲惨的境地,她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思索其中的好出来。 首先是安全。 闾里她是真不想回去了,大白天的竟然还有人敢往她家里闯人不说,进来的歹徒还没有被全抓住……这哪里比得上做为半个官署,有家属组成安保的京医院安全? 其次是怀孕。 真有孕了,家更回不去,闾里顾琬呆的不长,但她本能感觉这种情况会经受更多的指摘,甚至会出现怀疑这孩子父亲到底是谁的言论,那对精神的折磨不会比在京医院被人看笑话少,不过,京医院也不至于将她安排到那么显然的地方,若是不怎么见人的药房,她说不定还能瞒住外人自己有孕的事实。 只要宋琳愿意帮她。 至于未来如何一飞冲天…… 顾琬咬了咬牙,道:“我做不到仅是为了求生而忍受旁人的取乐。” 衣食无忧的人,终究是要比从小就经受摧残的农妇农夫更在意脸面的的。 宋琳能理解这样的心态,毕竟她也是这样的人,略微沉吟,她道: “先养病,等病好了,京医院也要建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会将你安排在清闲的科室,跟着护理女医们学如何做事。” 宋琳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你年岁虽够,可能力还是差强人意,医院是最能见众生百态的地方,别说话,忍着,多看,多学,有了积累,你才能在机会来的时候抓到它,至于机会……你做的事,早就传到韩尚院的耳朵里了。” 不管是恶名还是善名,能将自己的名字传到韩尚院耳朵里,那她便不会真的埋没在杂役当中! 顾琬没有放过这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她果断的答应: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把你这些时日做的事情都说一遍吧。” 就等这句话的宋琳立刻开口:“你总得让我有个准备,我可不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