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道:“若是如此,澄清……恐怕不易。” 其实只要皇帝愿意把那后妃和少翁的陷害的事情说出来,那的确不会有什么谣言,但这让皇帝的脸往哪儿搁?更何况,他今日觉着对卫青韩盈好,能说,日后若是生厌,此事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所以,韩盈从一开始就不觉着这能公开,顶多做为私底下的真相,在少数群体,也就是朝臣中互相知晓,这也是肯定会出现的情况,毕竟,皇帝之前那么捧少翁,突然就清理掉,大家肯定会去揣摩到底怎么回事,这可不是被鹿撞死之类的理由就能让大家信服,联想韩盈和卫青的情况,基本上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为尊者讳,乃臣子本分。” 不过皇帝愿意在此事上装聋作哑,她又何必戳穿呢?这对自己又没有好处,说了句漂亮话,韩盈又道: “将军也知女子为官不易,如您这样高洁的,向来少有,反倒是以权谋私者比比皆是,而他们身居高位,用些手段,女官吏总会‘自愿’陪他的,可在外人眼里,说不定还是这女官自己贴上去的!这如何去罚?” “而今日之事着实微妙,将军英武,我自荐枕席,完全在情理之中,可那玛瑙珠链又难说寓意为何,朝臣经常与我对着来,我越咬定此为两情相悦之事,这些人必然要提及有强迫的可能,进而嚷嚷着将此举定为有罪。” 卫青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很多时候,律法设立要落后于现状,先出现事情,大家才想着要如何去惩戒,制止,没有出现之前,那设立相关法律,只会引来无数人扯皮,尤其是韩盈并非延尉署中人,那不仅立法困难,推动也难的要命。 可若是让朝臣觉着这能用来制止女官‘依附’上级,获得比男官更多的机会,那这些官吏可会非常愿意通过并推广它。 “若是这样,倒的确不会出现我所说之事。” “正是。” 韩盈笑着眨了眨眼:“就是将军您的名誉肯定会受些损失,毕竟,我可算不上多美貌。” 卫青微顿。 他觉着,韩盈在这方面的认知似乎并不太准确。 不说长安,当年在山阳郡时,就有不少人仰慕她风采,只不过当时有许昭珠玉在侧,这些人比不过,才不肯当面言语,而来长安之后,也是有人想与其春风一度,后来见韩盈于男色上极为挑剔,为了避免使她不悦,才未曾提及。 确定了应对策略,基本上不会遭受损失的卫青也有心情提一提别的事情,他笑着调侃: “传闻你一直不喜他人称赞容貌,我还以为是你更在意政务,不拘此俗,难道你真觉着不如她人?” “世人眼中的韩盈,不过中人之姿,可若是韩刺史,韩尚院,那就是风采绰约,妍姿艳质,与邹忌无异尔。” 两性间的魅力,也并非全都由容貌判定,初中课本上的邹忌讽齐王纳谏,现在回忆起来,当真是辛辣至极,韩盈并不喜欢听那些假话,而且,职场上她更需要别人认可能力,那就更不能让这些人乱夸,但现在又不是职场,卫青可以拿此调侃,她也可以反过来试探。 “说起来,我倒有些好奇,于将军眼中,我是谁呢?” 卫青的询问,其实已经表明了他默许韩盈的主意,明白这点的她,很快去掉了那份伪装的脆弱,整个人极为松弛随意,眉眼含笑看了过去。 明明很正常的四目相对,可卫青却猛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下,有些后悔为何要调侃此事了。 “我觉着……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损伤。” 韩盈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笑意更浓。 “那可不一定,此事吵起来,我定是要继续拖将军下水的。” “拖我下水?” 卫青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说的?” “比如,军中亦有男子爱慕将军,可惜不能与之抵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