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冻太过,血液难以循环,需要靠手搓暖脚趾,省得又长冻疮。 “顾姐姐,为什么裴六娘忽然就要搬到你这位置旁边来了?” “因为夜里太冷,熬不住了?” 顾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才怪,估计是要搬过来监视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守口如瓶。 但她不敢直说,只能够借气候发挥。 “那她选的位置也不用这么靠近吧?”麦大婶也注意到了裴六娘反常的举动,“今儿去找柴火,你是跟她一起扛着树干回来的吧?一会儿功夫就变得这么要好了?” 顾冉能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跟麦大婶麦香说实话,勉强笑笑道,“哎,其实,六娘啊,也是个可怜人。” “她可怜?”麦大婶难以置信从顾冉嘴里听到这番话,“她可怜也是自找的,说她可怜还不如说咱们可怜呢!” “都可怜,咱们都是可怜人。”顾冉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但想到日后裴六娘恐怕是会明晃晃纠缠上自己了,也只能给她们解释一番。 “麦大婶啊,你想想,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还明知是自家长辈们害的也只能忍气吞声,在裴府这么多年都被人欺负,还一门心思要给爹娘报仇,不可怜吗?” “嘿!”麦大婶一拍膝盖,一脸:你还给她同情上了?的震惊。 “就跟你家夫君为了你杀人,一样的不是?” 话题说到自家夫君头上来,麦大婶脸色不开心了:“那怎么一样呢?又不是咱家汉子想的。” 察觉到麦大婶不悦起来,顾冉也不继续说了,转而问,“今儿除夕,不说这些,说点开心的事,听说伙房今夜会给咱们添一碗羊骨汤,不知道好不好喝?” “就是好喝咱们也喝不上,你忘了,那官差叫咱们换衣裳去伺候解官大人们呢!”麦香插了一句。 顾冉差点忘了这事。 “换什么衣裳,我没有别的衣裳可换,就这么一套。”顾冉说着,将外头那件写着大大的“囚”字的衣裳给搂紧了,“他们要嫌弃,就别安排我去酒席露面。” 说这话的时候,裴六娘梳洗完了,掀开稻草帘子走了出来。 众人登时都不说话了,麦大婶叫麦香去找换洗衣裳,而后跑到牢房前面冲外头大叫,让看守到隔壁叫自家汉子跟儿子帮忙换水提水。 顾冉看着裴六娘带着一身水汽,在自己身边坐下,问:“你怎么搬这来了?” “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原因呢?”裴六娘用帕子擦了擦洗过的一头青丝,冲顾冉笑笑,“就近,监视你,看你有没有好好闭嘴。” 这些天冷,又没火烤,就是顾冉也不敢轻易洗发,就怕寒从头入,受冻生病,没想到裴六娘竟然不怕。 听她这么直白地说就是过来监视自己的,顾冉一时也无话可说。 裴六娘说完这句也默默不语,垂下头去慢慢擦着头发,鼻子不易察觉的微翕,视线落到了那只火笼上,又很快挪开了。 等麦氏母女也洗漱好后,在监牢里又坐了一会儿,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外头就有官差跟着看守进来:“你们四个,都出来,得干活儿了。” 顾冉知道,这是招呼她们去除夕夜宴上招呼那些官大人们去了,慢吞吞地爬到火笼那处,拿上烤得半干不干的棉布鞋,套了上去。 等麦大婶母女出去后,她跟上时,被官差叫住了:“你这是啥衣裳?” “囚衣!” “我不知道是囚衣吗?不是说了,让你们穿好一些再去伺候大人们吗?你穿什么囚衣?” “官爷,我就只有这么一件囚衣能保暖的,没别的衣裳了。” 看那官差恼了,顾冉也不气,“穿囚衣就不能上席,那允我不去可以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