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非也为难:“那就不要这钱了。” “可我们好穷。”沐钰儿嘴巴瘪地更加厉害了。 “三个月没发钱了,厨房半年没见肉了,右边的厢房整个都塌了,得赶在夏天暴雨前修好,不然任叔他们就没地方睡了。”张一也眼巴巴说着,手指头一个个掰着。 北阙,被大写的穷字笼罩着。 “其实说起来姜才……”杨言非委婉说道,“就是人蠢被人利用了,说起来也没干什么坏事,人确实不是好人,也跟这个案子关系不大,以后真要出事了,也轮不到现在。” 沐钰儿叹气:“我再想想如何写这道折子。” 这道折子难得在于陛下如今对姜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唐不言调查扬州科举舞弊之事,显然姜家并不知情,可见陛下是存了整治之心的。 可陛下对姜家有过太多的高举轻放的例子,如今的梁王更是她唯一的亲侄子。 姜才是姜家受宠的小儿子,进宫的次数可比陛下的亲子还要多久,逢年过节得的赏赐更是厚东宫一指。 “你怎么还没写好。”杨言非端着夜宵走了进来,“实在不行,就把钱退回去吧。” 沐钰儿扎耳挠腮,一只手被墨水染得黑漆漆的,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行,到了我嘴里的钱是万万吐不出来的。” 杨言非哑然:“我母亲名下有一个院子,不然先借给你和张叔住,位置也好,你以后也不用起早贪黑起来。” 沐钰儿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不用,这个月我再去吏部转一圈,等前几个月的月俸一齐就发下来,到时候我就再找个院子。” 杨言非端着红豆圆子羹坐在一侧,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沐钰儿抬眸问道。 杨言非摇头:“就是案子太顺利,反而有些恍惚。” “你说梁坚到底为何要杀程行忠,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一刻也等不住,非要在曲园杀人。” 沐钰儿索性把折子一推,身子往后一靠,随意说道:“梁坚身上很多不干净的地方,想来是触及到他自身利益,只是此事设计扬州官场,我们无法参与此事。” 杨言非也跟着点头:“也不知道唐别驾调查此事调查得如何?” “不管这尊真佛了,反正天塌了来,也砸不到他手上。”沐钰儿不甚在意地说道。 杨言非抬眸,不解说道:“我看你们合作还挺默契,现在怎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夫妻还各自飞呢,别说只是就临时搭伙的,你看他给我抛了个这么大的难题,我没暗戳戳给他上眼药……嗯,上眼药!” 沐钰儿一个激灵,顿时坐直身子,脸上露出热情的笑来。 “对哦,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以后也没了往来,临走前坑他一把,也不会出事。”她立马拉过折子,开始奋笔疾书。 杨言非犹豫说道:“不好吧,毕竟他可是唐不言,平白得罪他,这不是阻碍你升官发财吗?” 沐钰儿懒懒说道:“嗐,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这关过了,再说了谁知道唐不言以后去哪高就,反正也轮不到北阙头上,到时候三尺手挠不到后背痒,估计也顾不得我这个小小司直的死活了。” “你倒是心大。”杨言非被这套歪理说服了,“红豆圆子羹早点吃,我今日就在北阙休息了,太困了,这几日都没合眼。” “你这几日一直往北阙跑,刑部那边没意见?”沐钰儿问。 杨言非哂笑:“巴不得我日日待在北阙,给他们带点消息来,陛下把此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