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看着,便难以忽略满心满眼的担忧,害怕。 沐钰儿怔怔地看着她,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死了!” 门口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沐钰儿倏地转身,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唐不言竟然出现在王兆门口。 他依旧是这般世家子弟的华丽装束,精致富贵,眉目流转间清冷疏离,高挑修长的身形落在狭窄逼仄的大门前,只觉得拥促,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沐钰儿大惊。 “我的人来信。”唐不言并未踏入屋内,只是淡淡说道,“梁坚在扬州对一件云锦衣服爱不释手,而王兆在和梁坚争吵时,恰好弄坏了一件衣服。” 沐钰儿点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 “梁坚的衣服是一件残破云锦,在扬州之前,他应该没钱购买一件云锦,哪怕是次品。” 沐钰儿嘴角紧抿,声音加重:“我知道,别驾,你到底为何而来。” “那不是一件衣服,是扬州科举案的名单,梁坚把名字缝在内衬里,我想王舜雨应该是看过,他在血书中特意提起两次他年迈的母亲。” 唐不言目光直直落在她眼底,最后又落在骤闻大变,还未回神的老母亲身上,声音在一瞬间放轻。 “想来东西就在他家。” 沐钰儿扭头去看王母。 只见王母唇角不自觉抽动着,目光茫然地看着面前两人,随后整个人不可遏制地发抖。 一直在角落里自玩自的小猫歪了歪脑袋,跃上桌子,舔了舔王母颤抖的手。 王母的呼吸逐渐家中,枯老的手指僵硬地放在小猫背上。 屋内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年迈母亲喘不上气的破败呼吸声。 原本细微的动静,譬如院中的小鸡扑棱着翅膀的声音,另一侧的架子上豆角的叶子在风中簌簌响动,都在此刻被彻底放大。 “你,你们说……”王母一双眼泛出血丝,掌心扶着桌子这才没有勉强稳住身形。 “是,凶手我们已经抓到了。”沐钰儿抿唇,认真说道,“他已经死了,所有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王母满眼含泪地仰头看着她,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到嘴角却只能抽动着嘴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德明,德明做坏事了吗?”许久之后,她颤巍巍问道。 “没有。”沐钰儿呼吸一窒,缓缓开口说道,“他很好,也很聪明。” 王母怔怔坐在椅子上,小猫儿机敏地钻到她怀中,轻轻舔了舔她的脸颊。 “你是来找一样东西的吧,之前有个人问我要过明德的衣服,我唯独那件没给他。” 沐钰儿皱眉:“是谁?” 老太太摇了摇头。 “明德是有一样东西在我这里保管。”她声音沙哑说着,就像被崩到极致的筋,谁也不知何时会断裂,“他跟我说若是有人拿着一句话来找我,我就把东西给他。” 王母眨了眨眼,早已干涸的眼睛却越发通红。 唐不言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是覆盆之冤伏死以直八个字吗?” 王母摇头:“我不识字,也听不懂,但他写给我看过,我记着,我会一直都记着。” 沐钰儿很快就掏出笔和纸,写下这八个字。 老太太眯着眼,埋进去仔细看着,小心翼翼地摸着:“是,我记得就是这八个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