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对视一眼,随后喃喃说道:“你给三郎也算这么灵清吗?” “那倒没有。”沐钰儿小声说道。 秦知宴脸色一喜:“我和三郎可以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因为之前他是我们老大。”沐钰儿慢条斯理说道。 “那他现在不是了!”秦知宴恶从胆边生,“以后找你也要付钱。” 沐钰儿施施然点头:“是的呢,但是可以打折,毕竟是老东家了,我这人最是有礼貌了。” 秦知宴气急:“那我不行?” “其实是我撒谎了。”沐钰儿话锋一顿,紧咬着钱不放,沉痛说道,“给少卿打折不是因为他是老东家,是因为少卿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谢谢,更生气了。 秦知宴握了握拳头。 “都说北阙到处打秋风,我算是见识了。”他冷笑。 沐钰儿不以为耻,反而坚定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没错,所以付钱吧。” 这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两银子,对秦知宴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买一把扇的零头都不够,主要是小猫儿的态度太气人了。 “你们北阙倒是穷。”他这般想着,但还是乖乖掏了钱。 沐钰儿仔细点了点钱,甚至还点出一两换回去。 “多了,北阙才六个差役。”她认真说道。 秦知宴看着那掌心的银子,冷笑一声:“多的都是给你们打秋风的走路钱。” “那就谢少尹了。”这次换沐钰儿笑的见眉不见眼。 “不是,你们北阙怎么这么缺钱,只是三郎可是把蒋尚书好好吓了吓,如今应该不克扣你们月俸了吧,再加上这几月陛下对北阙还算给面子,按照户部那德行,还不是上赶着给钱。” 沐钰儿把钱放进兜里,点了点头:“去太仓拿钱那都是正正给的,一个铜板都不给你少的,主要是我打算给北阙办一个私塾,给我们北阙那群目不识丁的白丁上上课,只好到处做点活计,打打工了。” “私塾?”秦知宴蹙眉,“那可要花不少钱。” “所以到处打工啊,若是还有活计我们北阙都接好吧,啥活都行。”沐钰儿抬头,笑眯眯说着。 秦知宴语塞,随后突然靠了过来,促狭地眨了眨眼:“怎么不找你的小美人老东家借钱啊,你是不知道三郎每个月不仅月俸高,家中给的银钱更多,别说建一个私塾的钱,就是十个也都是毛毛雨。” 沐钰儿一本正经说道:“那不行,在商言商,钱就要自己挣的。” “啧,倒是有骨气。”秦知宴龇了龇牙,随后又问道,“那你现在来做什么?” 沐钰儿背着手笑眯眯说道:“帮你审讯犯人啊,说起来那个二郎好像是少卿那个案子的人,你有空找人来带人。” 秦知宴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随后不解问道:“他今天早上下山了,你家不是在他隔壁吗,爬个墙头的事情,还要我去找他干嘛。” 沐钰儿没说话,熟门熟路朝着京兆府的地牢走去。 阿大被饿了几天,整个人虚弱地靠在墙上,见了人也不抬一下眼皮。 沐钰儿也不说话,只是让人搬了个椅子坐在牢房门口,手里翻看着秦知宴整理好的那些小娘子和小孩的册子。 牢房内时不时有人发出古怪的声音,墙壁上的油灯正幽幽烧着,却照不了整条甬道,沐钰儿手边有一个沙漏,声音有些大,沙沙声一直在耳边响起,让人忍不住盯着他看,却又古怪的察觉出时间的缓慢。 这种难捱沉默倒是让阿大先忍不住了。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在问我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沐钰儿也不说话,继续翻看了册子,手指卷了卷书角,格外的漫不经心。 阿大被这种视若无睹的动静弄得浑身不舒服,声音微微抬高:“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对我上刑,我也是这样说的。” “大概是十日前,也就是最近夜市的那夜,大概是六月三十,你在洛阳吗?”沐钰儿冷不丁问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