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我是说,他,他不是畏罪的。” 沐钰儿眉心一动:“何出此言。” 老二媳妇呼吸微微急促,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我,我见到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小娘子有一次大晚上和他说话。” 沐钰儿倏地抬眸。 这事一旦开了口,剩下的事情便也好开口了。 “我阿舅是有罪,也许真的是罪该万死,可他并非懦弱之人,怎么可能自尽,反而,这些年我早就发现我阿舅性格之坚毅,绝非常人可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尽,而且他活着把所有事情拦下来,才会更好给大郎二郎脱罪不是吗。” 老二媳妇声音微微提高,震得沐钰儿耳朵微微发蒙。 沐钰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一处角落里,低声质问道:“你说你见过琉璃和你阿舅说话。” 老二媳妇用力点头:“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总是觉得莫名不舒服,经常大晚上睡不着,那次大概是你们入住的第二夜……” ——夜色中,树荫婆娑,白日的燥热终于微微退去,夜风吹在人脸上带着微微寒意。 梁晨睡不着,只觉得燥热,但也不敢坐在门口的位置,便躲在一个角落里纳凉。 就在此时,她听到主屋有开门的声音,那是阿舅的屋子,她心中好奇,便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只看到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她站着,她面前则是站着阿舅。 在她心中一直很有威严的阿舅竟然低眉弯腰地站在那人面前。 两人似乎说着话,但声音太轻了,谁也发现不了。 “我亲眼看到阿舅把一个铃铛模样的东西给了那个女子。”梁晨低声说道,“我见过那个东西,是我阿舅的宝贝,谁也不准碰。” 沐钰儿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铜铃。 那个最后引诱巨蛇把村长咬死的铜铃。 “我本来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梁晨低声说道,“直到后来我知道阿舅死了,和阿姐去收拾阿舅的屋子。” 梁晨蓦地打了一个寒颤,声音微微发抖。 “那屋子竟然有一个于我身高相差不大的木偶人。”梁晨声音微微压低,“我是见过这些木偶人的,我知道这个是不一样的。” 沐钰儿只能沉默地听着,只觉得那夕阳西下的日光落在心口,刺得她微微发疼。 “有些木偶人瞧着就是一个木偶人,他们的脖颈没有一道痕迹的,我之前无意听阿舅说过,那条线是可以打开的,有些木偶人是可以进人的,人只要一进去就是无坚不摧的,不会累也不会被打败。” 沐钰儿眯了眯眼,想起当日他们说起,有一大一小的木偶人进来。 那个大的在跟踪她时被她打败后,被巨蛇咬碎,尸骨无存。 ——“村子里还有他们的人。” 原来当时这几句的意思,原来那个人不是在他们村子里,而是在他们身边的……琉璃。 他和唐不言说的‘小心’,原来是在说这个。 他最后说的那句琉璃,到底是真的琉璃还是,那个琉璃。 沐钰儿只觉得额头突突得疼。 “真的,你信我。”老二媳妇见她不说话,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慌张说道。 沐钰儿被那指甲掐着肉,这才猛地回神,耳边是骤然响起的暮鼓声,一阵又一阵荡开,就像在头顶敲响的警钟一般。 沐钰儿好一会儿才说道:“知道了,我会去查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样可不可以给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