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还想问,外面究竟是什么模样,更想问……要逃走吗? 可这些话统统没有说出口,就因为一顶帽子! 她越想越气,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别人,脱掉发冠甩手扔了出去。精致的头饰重重砸在地面,滚了几滚,沾了尘土,竟还完好无缺。 昭昧更气了。她非要上去踩几脚,还没有落脚,就听到有人喊:“公主!” 趁昭昧愣神,李素节把发冠捞了出来,问:“又和殿下生气了?” 昭昧别过脸:“你不是听到了才追来的吗。” 李素节没有否认,带她坐下,拍去发冠上的浮土,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何必糟践。” “它算什么。”昭昧没好气地说:“反正我戴着丑。” “怎么会。”李素节将它放到昭昧的头顶,端详片刻,说:“很好看。” “是吗。”昭昧兴致寥寥。 “但是,”李素节说:“不像你了。” 昭昧瞥她一眼,取下发冠扔到一旁,埋怨道:“这么重,压得我头都要掉了,走路稍微快一点就怕它掉下来。” 李素节无奈:“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戴它呢。” 昭昧说:“虽然不喜欢,但也是阿耶送我的宝贝。她可从来没送过。”说着,又不高兴了:“阿耶送我,她还不高兴——我偏要戴给她看。” “到头来又是你生气。”李素节说。 “哼。”昭昧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决定结束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脚下不自觉地踢着浮土,她说:“她们都说要走,你也要走吗?” “……公主。” 昭昧问:“你为什么还不走?” 李素节反问:“你呢,你要走吗?” 昭昧沉默,说:“我不知道。我是大周的公主。” 李素节问:“公主又怎样?” 昭昧说:“《陈书·列女传》说,陈国灭亡的时候,有位公主从城墙跳下来,死了——书上管这叫殉国。” 李素节心里一紧:“公主。” “抄到这里的时候,阿娘说——”昭昧忽而一笑,眸光灿烂,说:“蠢货。” 李素节的心吊得很高,险些没落下来,不禁哭笑不得:“你啊。” 昭昧得意大笑。 她跳起来,拍拍屁股,捞回发冠,说:“这确实是个宝贝,应该很贵吧?” 李素节说:“大概够普通人家几辈子吃喝不愁。” 昭昧震惊,又重新打量一番,说:“那正好。” 李素节露出不解的表情。 很快,昭昧召集了所有宫人。此时仍在的只剩二十几人,在她面前站成三排,面面相觑,看起来战战兢兢。 昭昧说:“我知道外面出事了。” 一阵压抑的吸气声。 昭昧说:“我还知道你们想走。” 立刻有人跪下:“公主恕罪!” 一眨眼间,齐刷刷跪了三排。 昭昧继续说:“我还还知道,你们早就想走,之所以留下,是觉得我还会给你们赏赐。” 已经没有人敢说话,头几乎低到土里,空气滞涩得无法呼吸。 昭昧不以为意,悠然地晃着腿,拿起旁边的发冠。发冠上攒了上百颗珍珠和大片金玉,做工精良,她费了些力气才将它拆成几瓣,转眼又堆了满桌的珍珠,说:“你们猜得没错。” 宫人们瞬间抬头。 昭昧很喜欢这一刻她们的眼神。她说:“每人一把,拿完你们就走吧。” 有人小声说:“那公主您呢?” “我?”昭昧起身,说:“不关你们的事。” 她看着所有宫人都领着珠宝离开,将最后剩下的金玉底座交给李素节,说:“你也走吧。” 李素节想说什么,可昭昧没有听,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最熟悉的地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她迈进门槛,唤:“阿娘。” 武缉熙仍旧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她回来,问一声:“学习吗?” 这次昭昧说:“嗯。” 武缉熙的表情还是那样,之前没有生气,现在也不会欣喜。昭昧知道,母亲就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有时候,她真恨死她这死水般的模样——好像游离在世界之外,魂魄都抽出去了,无论这世上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怎么了?”武缉熙问。 “没什么。”昭昧收敛心神,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