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不会跑,就?说她该死。” “不然呢。”昭昧说:“我铺了路还不够, 还要教她去?跑?” 李素节沉默片刻, 嘴唇翕动着, 叹息一声:“是了,我们也只能做到这般了。” 昭昧想要反驳,目光一转,面露惊讶。 蜿蜒小路上,十几个女子正在隶臣带领下往院外走,似要出门。无论在李府还是曲府, 这都是件稀罕事。 她几步赶上, 横在路中,问:“这是做什么?” 隶臣忙低头道:“郎君的吩咐, 遣散众位伎妾。小的正带她们离开。” “伎妾。”昭昧重复着,尚不能理解这含义, 目光不经意瞥过这些人,发?现大多毫无印象,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唯独当前一人,这些时日见得多,昭昧眼熟,便问:“她也是?” 她指的是秋叶。 隶臣面色有些尴尬,似乎在斟酌言辞,未及开口,秋叶一声冷哼。 “自?然是了。”她讽刺地?笑:“只是和她们的去?处不一样罢了。” 昭昧想问,李素节按住她。秋叶的目光射过来,不躲不避,把昭昧和李素节都打量一番,笑意更浓:“你们可?要小心府中这位娘主——哦是了,以?你们的身份,也用不着怕她。” 声音颇为阴阳怪气,说完便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旁擦过,走出几步又回头,向隶臣道:“还不带路?” 昭昧亲眼见着她们离去?,思索着那位娘主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想出个所?以?然,偶一转眼,见李素节神色凝重,再一看,她又恢复从容。 昭昧若有所?思,又向秋叶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和曲准争论的核心最终因为话?题偏离而不了了之,然而次日,当昭昧和李素节跟着他来到军营,面前站着一排排披坚执锐的士兵,个个抖擞精神地?看向她们的方向,曲准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读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一个又一个士兵出列,在昭昧面前一字排开。每个人都有着年?轻的脸,炯炯的目光时而看向曲准,更多看向昭昧,眼神蕴含着激动和敬仰。 曲准从未明?言她的身份,只放出风声,多少人就?已经知道。 他们大概今生都没想到能亲自?见公主一眼。 那样的情绪,直白而纯粹,透着黑色的眼睛落在昭昧身上,显得清澈明?亮。 就?好像他们被兵锋磨砺出的朝气与锋芒那样。 这名单不短,曲准读得不快,每个人出列时,都足够昭昧从容见他一眼。 昭昧的视线瞥过前头几人,再后来便兴致缺缺。 那些眸光因了她的漫不经心而黯淡下去?。 名单终于见底。曲准看看昭昧,又看向面前这几十人,唤了一个名字,说:“出列。” 那人甲胄在身,与别人不同,应当身具官职,不过看昭昧的目光也别无二致。 头盔下,是一张年?轻的脸,脸上有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眼中闪过短暂的茫然,又很快为激动取代,甚至勾起?嘴角,向昭昧笑了一笑。 曲准走到他面前,重复着他的名字,问:“是你吗?” 士兵仍在无知的兴奋当中,声音嘹亮:“是!” 话?音刚落! 所?有人听得一声刀鞘鸣响。全场寂寂无声,唯有旗帜猎猎,而那轻响,便如雷鸣。 声起?,声落。 “是”字的余韵犹在空气中回荡,说话?人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