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只觉那眼神微冷, 当即噤声。 那边却陡然一声:“曲准!” 阖府上下, 乃至邢州城内,敢如此称呼曲准的,唯有一人。 曲准抬头,果见公主怒气冲冲迎面?而来,身后跟着刚刚走?出的河图。 他带上春风笑意,翩然道:“公主何故发怒?” 昭昧不客气地质问:“河图是我的人, 你叫她?来做什么?” “哦, 为了此事。”曲准笑盈盈道:“河图带兵立功,我唤她?来, 自然是为了犒赏。” “那也该经由我来传唤。”昭昧不依不饶道:“你带了她?把门一关,谁知?道你们究竟谈些什么?” 曲准失笑, 被冤枉似的略带无奈,转向河图:“公主不妨问问河图,便知?我所言不虚。” 昭昧没有回头,把手掌摊开伸过去,蛮横道:“若是犒劳她?们,我才是她?们的主人,也该犒劳犒劳我吧?” 那手掌几乎抵到曲准下巴上。他稍稍让开,给幕僚使个眼色,说:“公主说的不错,是准考虑不周,这边嘱咐人备好厚礼,送到您府上去。” “这还差不多。”昭昧的怒火来得快也去得快,人也风风火火,得了回应便带着河图要?走?。 曲准叫住她?:“公主留步。” 昭昧回身:“还有什么事儿??” 曲准谦逊低眉:“公主即将出孝,准已备下典礼,届时请公主除服。” 昭昧将他从头打量到脚,正过身来,冷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曲准抬眼,微笑:“除服后,公主也该考虑订婚事宜了。” “曲刺史当真是心急得很?。”昭昧奚落:“一日都等?不得。” 曲准神色如常,道:“邢州兵马已攻入扬州腹地,不日将攻取扬州城,届时,整个扬州皆归准的名下。待准自扬州归来,便屈尊公主下降以成?婚礼,正合双喜临门。公主以为如何?” 昭昧问:“我说不呢?” 曲准道:“如此吉日,公主合该满意。” “呵。”昭昧道:“既然如此,又何必问我!” 她?不再理会?,带着河图离开。 回到日居时,正遇到曲二前?来。碰面?时他微有诧异,昭昧便缓下紧绷的脸,招呼着一同落座,却好一会?儿?没说话?。 李素节问她?怎样,她?将出孝、订婚乃至成?婚之事说给她?,又很?快撂在一边,考虑起当下最要?紧的事情,问河图曲准究竟说了些什么。 河图如实回答,又说:“我没答应。” 事实上,只要?见到曲准,她?便忍不住想?起秋叶,也想?起秋叶曾说过对曲准的评价。 ——他这个人,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喜好也要?和别人不一样。当初看中我大概就觉得我够特别,平素最爱我冲他使性?子?,我也就装模作样地跟他甩脸子?,他便越看越觉得我好了。其实啊,都不过是那么回事儿?,真要?扔起来,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他才不在意呢。当初娘主把我撇出去,要?说里面?没他的意思,我可不信。 因了这话?,再想?到那失而复得又许久不见的妹妹,河图对曲准,连敷衍的客套都摆不出来,拒绝时也干净利落。 李素节闻言,却说:“其实你该答应的。” “答应?”河图愕然:“你们要?我做他的兵?” “是也不是。”李素节道:“你们可以去做他的兵,蹭他的粮饷和军备。他那儿?的肯定比我们的好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