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半个月前他还收到了沈遥凌的信,巴巴得提醒着他她生病的事。 今日的沈遥凌,处处叫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到沈遥凌的背影消失,宁澹才挪动脚步。 他穿过两条街,折返至太学院,撕了院外布告板上的红榜。 过路人见了吃惊,对着他背影试图阻拦:“后生,这是太学院学子们的学分榜,你别……” 宁澹撕完转身,一脸寒霜冻得对方倏然住嘴。 “撕、撕吧,撕了挺好。” 宁澹将那张纸叠好塞进袖中,足尖轻点跃上屋檐。 从屋檐瓦墙间掠过,赶路的速度便快了许多。 直到恢宏宅院出现在视野里,宁澹停下脚步。 他身份特殊,若再靠近,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便是冒犯了。 宁澹立在亭台的屋脊上,等了一会儿,江风吹得发带猎猎。 一辆轿辇终于慢慢靠近了沈府,宁澹取出衣袖中的红榜,叠成小块夹在指间,弹射在轿辇的扶手上。 这张红榜贴出已许久了,沈遥凌应当还未看过。 沈遥凌最看重学分,若是病愈,理应第一时间差人来看榜。 但宁澹守了几日,从未见过沈府的人。 他还以为沈遥凌尚在养病,尚无余力关心其它事。 今日却在街市上看见沈遥凌。 而且,沈遥凌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陌生。 下轿时,若青眼尖,发现了钉在扶手上的那张红纸。 哇哇叫着取下来,展到沈遥凌面前给她看。 “小姐又是医塾的头名。” 沈遥凌意外。 太学院的红榜,怎会被她的轿辇顺带过来。 她扫了一眼榜首,看见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当年她在医塾,事事争先,每逢考校,生怕落下哪个第一。 但结果是,最后结业时,整个医塾只有她没有取得学衔。 总之,找了一堆的理由。 说她挑衅同窗、不敬师长、逃课旷课。 结业那天,就以一张白纸告知她,她连反驳的权力都没有。 没有学衔,她无法被提举至任何监所,无法从事任何职业,这几年念过的书,学过的知识,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若早知道这般结局,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不值钱的榜首。 沈遥凌看完,接都没接那张红榜,而是让若青递给轿夫,又给了些银钱,请轿夫贴回太学院的布告板上去。 宁澹远远站在亭台之上,沈遥凌又戴着帷帽,其实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凭经验猜想,她应当是很高兴。 - 又过了数日,沈遥凌终于要去太学院了。 恰逢太学院里刚休完一个双日,正是复课的第一天。 医塾的氛围分外紧张。钟声还未响,学子们便已自觉坐到了桌前,沉心诵读。 但今日,许多人的目光悄悄地在左移右晃,最后游移至中间那个空着的座位上。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所有人都没见过沈遥凌。 今日却听说,沈家的马车来了太学院。 沈遥凌因他们的玩笑折腾病了,但病了这么久,叫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早已好了,故意在家磨磨蹭蹭,偷懒耍滑不来学堂。 今日来了学堂后,沈遥凌或许会记仇,会对他们大发脾气,那也无所谓,这个医塾里谁没同她吵过架?寥寥可数。 等来等去,李典学来了。 扫一眼下面的十数学生,李典学指了指中间空着的那张书桌。 “撤了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