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如她。 裴慕辞抬起眼,对上她满脸期待的精致脸庞。 两人的呼吸挨的极近,寥寥距离间,他在她的瞳孔中,看见了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没有那些沾染上污秽的过去,也没有视他为不详的恐惧。 她的瞳仁明媚灿烂,是对他一眼望到底的喜欢、毫不掩饰的想占有,还有一些不明情愫的...欲.望。 清妩把木簪随意一扔,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裴慕辞缝合的手艺不错,但疤口依旧有些外翻,渗出了些殷红色的血迹。 纯白色的膏药勾成的线条下,是独具一格的一层血红底色。 清妩咂嘴弄唇,想象他大腿肌肉在用力紧绷的状态下,逐渐汇成显现出来浅粉色牡丹的图案。 可惜了。 不能把这花纹永远留在他身上。 她勾住裴慕辞的食指,带着他的手去擦掉边缘多余的药粉。 她的神色很是认真,握住他的手指去一遍遍描摹牡丹的线条。 而后,嗓音娇柔婉转,轻声细语的警告他。 “下次再被我逮住,本宫就把这花,刻在你身上。” 隔门被轻扣了两声,太医到了。 清妩应声而出,没有注意到裴慕辞陷入沉思的目光。 门留着一道缝隙,没有关严,房间的空气中残留着她身上扩散出来的幽甜花香,还带着沐浴后轻灵的皂角味。 每一次呼吸都溢满了撩人心弦的馨香,像是海边起伏不平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的荡漾入心。 裴慕辞环视一周,触手可及处有一把小巧精致的剪刀,应该是缝合前清妩准备用来剪开粘合的衣物的。 他反握住剪刀,慢慢挨近大腿,试了试手感。 可皮肤上只留下了些微不足道的白痕,并没有让他愉悦的痛感。 是他没有用力?还是说得由公主亲自动手呢? 定是刀尖太钝了吧。 裴慕辞撑开剪刀,握住其中一片刀叶。 这下刀片就称手多了。 —— 凝春领着一个发丝银白的古稀老人等在门口,清妩没留意身后有什么动静,连追几步扶起弯身行礼的古稀老人。 她打发凝春去伺茶,用的是李鹤平日里最馋的那口竹叶青。吩咐完,她自己乖乖的伸出小臂搭在脉枕上。 脉搏有些浅,可也在顽强的跃动。 李太医屏气凝神,没过一会便松开了,研磨抬笔写了方子递给知雪。 尽管每月的药方都大同小异,他还是要把每个环节和注意点都一一嘱托一遍才放心。 公主小时候皇后手下过得是什么地狱般生不如死的日子,他都亲眼见过。 奈何他人微言轻,对此束手无策。 这种愧疚感像双无形的手掐住了李鹤的脖子,他垂着头觑了眼正值风华的小公主,丝丝酸涩爬上喉头,脸上的五官也随之皱成一团。 “我只剩一个月可活了?”清妩见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诧然道。 “公主慎言!老臣惶恐!”李鹤一脸惊慌,立马就要朝凳子下面跪,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抬住小臂。 他抬起头,对上清妩含笑的俏皮嘴角,才明白过来她在开玩笑。 “鹤爷爷怎么又摆出一副我命不久矣的表情。”清妩收起垫在娇嫩皮肤上的丝帕,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每次都以为我可以去画舫纵情潇洒一个月了。” “结果空欢喜一场呢。”她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李鹤却有些分辨不出真假,毕竟眼前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公主,是什么折腾人的事都能干出来,偏还是皇帝登基后捧在手心里都怕伤着的心肝宝,每次犯事都重重拿起,再轻轻放下。 当初小小年纪就敢跑到京城有名的画舫里喝花酒,晕晕乎乎的宿醉到天明。 全医署都以为公主旧疾复发,他们的脑袋要提去给小祖宗陪葬了。 虽说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但到底是有损皇家颜面。 李鹤嘴角扯了扯,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苦涩笑容。 “殿下。”他苦口婆心的劝她,“您这病切忌情绪波动和过度劳累,万望公主爱惜自身,节制一些、克制一些。” 什么节制?什么克制? 清妩咳嗽了两声,像是被长辈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脸蛋唰一下红到耳根子。 “公主!”李鹤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又藏了什么猫腻,忍不住一惊一乍的叫出声。 “没有呢!没有呢!”清妩不明白自己脸红什么,显得很心虚似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