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辞把?怀里?的人?慢慢放入床榻,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走到桌案边翻看?这几日堆砌的军报。 顾寒江跟他抱怨了好多次书信多的像片片雪花,让他自己抽时?间处理。 裴慕辞挑了些打开,视线却被床上的小小凸起?吸引,慢慢没了心思。 清妩背身蜷在?暖和的床铺里?,脸上还?带着药力解除后的红晕,视线一直盯着锦衾上的龙纹,眼底一片清明。 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接着听见?外袍掉落堆砌在?地上。 帐内没有燃灯,所有的轻响都被无线放大,对陌生环境的茫然逐渐变成了从心底透出来的恐惧。 长睫微颤后,她努力稳住气息,让自己看?起?来真如熟睡了一般。 突兀而来的手臂一揽,她身后蓦然贴上一层冰凉。 清妩呼吸跟着抖了两下,才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 “殿下啊……”裴慕辞似叹似唤,说完后却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宛若将她当成一个靠枕夹在?怀里?。 那种?让她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宛若两人?就?该这般亲密无间。 清妩跌在?好闻的清冽竹香里?,丝丝困意席卷而来,渐渐放松后,身子开始缓缓塌软,依偎上挨在?背后的胸膛上。 这时?裴慕辞才敢稍微用点力,仿佛想把?她嵌入怀里?一般。 他将鼻尖抵在?她后颈突出的颈椎上,闭上眼小憩。 被她靠住的伤口传出阵阵撕痛,裴慕辞却需要这样的感觉,来提醒他自己并没有处在?梦中。 “公子?”安乞在?帐外轻唤一声,领着军医进门来。 裴慕辞起?身,拉开床前的屏风挡住床榻,宽袖轻摆,请军医坐。 他提上暖炉上煨着的茶壶,亲自给军医倒茶。 动作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好似无论什么举动,由他做出来都会?带着一股温文尔雅的好看?。 军医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尽量轻柔的取开快速包扎的绷带。 安乞包扎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站在?亮光处,才清楚的看?清他伤的多重。 那道伤口小而深,不知?经历了什么,有骇人?的肉绒被外力从血洞中拉扯出来,触目惊心。 军医用小刀刮下血肉模糊的东西。 裴慕辞眉头紧锁,扣在?桌上的拳头握到发白,硬是一声不吭。 军医拿刀片在?伤口边缘轻旋了一圈,安乞跟着“嘶”了一声。 伤口本来就?深,还?拿尖刀重新在?里?面转,那得多疼啊。 裴慕辞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密汗,却是在?第一时?间望向屏风后,看?吵醒床上的人?没有。 清妩翻了个身,手腕搭在?床边,露出被粗糙麻绳摩擦过的痕迹。 裴慕辞目光凉下去,握紧的五指缓缓松开,不疾不徐道:“出去。” 他的气势过于冷峻,以至于军医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哪,倏然受惊般从他身上弹开,逮着小刀不知?所措。 安乞捂住嘴,安抚地拍拍军医的肩,弓身提步,如同做贼那样,朝裴慕辞比划了几下,意识自己还?有话说。 军医擦干净刀片,用白布沾了烈酒擦拭伤口边缘。 裴慕辞从床边收回视线,语调平平,“说啊。” 随着白布每一次落下,伤口边缘的肌肉就?跟着哆嗦,裴慕辞面色无常,甚至犹如在?欣赏。 安乞鬼鬼祟祟地伏到他耳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