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问她,“哪只手?” 如月已意会出他的意思,连忙将宁晏右手给捧了起来,“是这只手。” 燕翎从袖口掏出一方帕子,替她擦了擦右手,将绣帕丢给如月,“扔掉。” 随后牵着宁晏越过戚无双离开了讲武院。 如月看着手里起皱的雪帕,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姑爷这是嫌姑娘脏了手吗? 她趾高气昂地将帕子在戚无双跟前一晃,飞快地追着宁晏离开。 戚无双脚步灌了铅,怔愣在那里,绝无仅有的屈辱涌上心头。 紧紧是燕翎刚刚这一个动作,便将她对他这么多年筑起的爱慕一轰而塌。 这回燕翎兵不血刃拿下乌斯藏,被传为边关的神话,她对这个男人的仰慕达到极点,心想着即便不能嫁给他,她也要当他麾下一名女将,与他并肩作战。 而现在满腔的心思被那个厌烦的眼神给荡涤得干干净净。 是她愚蠢至极,错付了心意。 宁晏被燕翎牵着上了马车,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必与谁解释,轻而易举便明白对方的心思。 感情不到时,他便希望她是一位温文尔雅,得体端方的女子,不希望她被人挑剔。 如今恨不得她作些闹些,能肆无忌惮在他怀里撒娇,别说打人,这会儿她要砍人,他还得亲自给她递刀子。 刚刚宁晏那巴掌何尝不是在昭示,她不喜欢别人喊他翎哥哥,他也不喜欢,那种亲昵的称呼从别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就跟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看得出来,宁晏这三日在宫里睡得并不好,燕翎将她抱在膝盖上,用薄衾裹她在怀,“你连着三日辛苦了,歇一会儿。” 宁晏双手环抱他的腰身,懒懒赖在他怀里睡过去。 淳安公主为了养精蓄锐,特意在婚车里打了个盹,这会儿精神还不错,戚无忌离开没多久便回了婚房,新婚夫妇各自沐浴换了寝衣坐在床榻,你看我,我看你,心情略有几分奇妙。 早在榆林,二人便有擦枪走火之时,淳安公主逮着了机会便压住戚无忌去亲他,亲着亲着戚无忌受不了便将她推开,眼下二人也不是那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都很压得住场子。 淳安往床榻当中一坐,环顾宽敞的婚床,笑眯眯问,“我睡里面,还是你睡里面?” 戚无忌双手搭在膝盖上,屈腿坐着,神色如常道,“当然是殿下睡里边,臣睡外边,好方便臣伺候殿下。” “嗯,言之有理。” 淳安公主便往里侧挪了挪,红烛摇曳,透过薄薄的红帐洒了进来,流光浮动,婉约如纱,她四处摸索着瞧瞧是否还有没捡干净的花生干果一类。 戚无忌双目追随她,整一日人都有些飘乎,当初守望长大的姑娘如今成了他的枕边人,淳安公主寻了一圈没寻到,松了一口气。 戚无忌却知她并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 “殿下累了一日,臣伺候您歇着?” 淳安公主听到“伺候”二字,面色稍稍有些发烫,幸在那帘帐光色朦胧,处处红光涌动,倒也看不出来,她极其镇定躺了下来,“好....” 正当戚无忌也要躺下时,外头传来韩公公说话声,紧接着三下长两下短的敲门声响起,戚无忌轻轻撩起帘帐,扬声道,“何事?” 韩公公抱着拂尘立在门口,尽量将嗓音压得低沉些,“公主殿下,驸马,陛下赏有一物,因奴婢办事不力,一时耽搁了故而此时才送来。” 实在是刚刚那物装在一个硕大的红漆箱盒里,他又没来得及交待小太监,戚家的人径直将这玩意儿送去厢房堆着,淳安公主嫁妆丰厚,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那箱盒给寻出,紧赶着送来。 淳安觉得事有蹊跷,韩公公一路服侍她长大,从来不是莽撞之人,这会儿来打搅,怕是有要事。 夫妻两个勉强穿戴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