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崔成德平静深沉的声音,“你不是与家?人失散,还忘记记忆了?吗,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崔舒若停了?下来,她本不想理会的,可总要让崔成德死心。 所以她神色冷淡,漠然的仿佛是在提毫不相关的事,“原先是想的,但如今不必了?。我家?人疼爱,兄妹和睦,齐国公府的人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说完,崔舒若就要离去,可崔成德在听到兄妹和睦时,目光陡然一冷。 他执拗的说,“若我非要告诉你呢?你怎知自己就没有疼爱你的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崔舒若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微不耐,“郎君究竟要做什么?” 崔成德见妹妹看向自己时防备的姿态,唇角泛苦,心痛不已?,“我只求你和我去寻个能详谈的地方,听我说完以后,你会明?白的。” 行雪忧虑的看向崔舒若,显然是不赞同的,“娘子……” 可崔舒若却应下了?,她看了?眼周遭,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茶肆,“那便去里面,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在崔成德大喜过望时,崔舒若却又吩咐另一个小婢女,叮嘱她回齐国公府报信,免得阿姐以为她走失了?。 虽然崔舒若没明?说,可她不时望向自己时警惕的目光,让崔成德清楚了?她叫婢女回齐国公府的另一层用意。 是为了?防他。 故而才叫婢女回去寻家?人。 这?个认知,叫崔成德心中郁痛。 但他依旧怀有一丝侥幸,也?许等他和崔舒若说清楚,她就能回想起一切,也?像依赖齐国公府的家?人们一样?,依恋着?自己。 然而等到真的在茶肆落座时,崔成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往日里他极善辩,清谈起来,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僵持半晌,在崔舒若的目光中,他叫来茶博士,要了?馎饦,将其加入茶汤,慢慢煮着?。 崔舒若已?经许久没见到这?般可怕的食物了?,她不喜茶汤,在齐国公府偶尔喝,或是招待客人,一来二去也?没有那么厌恶,但绝对是接受不了?已?经在里头加了?葱、姜、花椒的情况下,还往里头放食物煮。 虽然那是很?常见的。 可知道她不喜欢,婢女们从来不会如此准备,就连赵平娘和赵巍衡在招待她时,大多也?是上些浆饮,酸甜可口?。 所以在崔成德如此做了?以后,崔舒若选择忽略碗里的东西,微笑着?道:“郎君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崔成德怔怔的望着?她出神,明?明?眼前人是他的妹妹,可对他却不再如往昔依恋了?。 他失神的道:“你不叫崔舒若,你叫崔神佑,是我的亲妹妹,博陵崔氏家?主嫡女,身份尊贵。” 崔舒若脸上没什么震惊的神情,仿佛博陵崔氏不值一提。崔成德不懂她为何?如此,崔舒若却道:“我当初被救下时,穿戴不俗,衣裙为绫罗所制,旁人揣测应是出身贵胄。” 她说的如此平静,仿佛对博陵崔氏没什么惊讶,崔成德不由?得道:“齐国公府虽富庶,可毕竟是依托皇后一族兴起,怎比得上崔氏数百年荣华,崔氏女在建康更是出身尊贵,王公贵族趋之?若鹜。 一女难求。 你……不觉欣喜么?” 崔舒若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弯着?眼睛,明?明?那么美丽动人,说话的语气也?轻轻的,却能叫人听出不屑。 “欣喜什么?被人趋之?若鹜,被王公贵族难求吗?”崔舒若的笑容愈发深,“这?也?值得欣喜?”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女子的尊贵,女子的价值,难不成是被权贵被男子渴求恋慕吗? 真正值得骄傲的,当如赵平娘那样?,武艺高?强,军营男子虽多,可未必有几?人能打得赢她。或是像齐国公提到的那位罗良郡主诸明?月,打得岭南百族心服口?服,奉她为首。 这?才是值得骄傲的身份。 崔成德见崔舒若对崔家?的地位不感兴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