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肯正视,能醒悟的那一日,恐怕同样也是他的死期。因为他承受不住这一切的。 而窦夫人身上有品级,凡是六品以上的外?命妇,皆要进宫痛哭皇后薨逝。崔舒若和赵平娘也不能面,而且因为她们?品级不低,跪的位置在?前,哭得要更卖力。 否则若是让发疯的皇帝瞧见了,指不定要治个什?么罪呢。 崔舒若还想要准备涂了生姜的帕子呢,结果窦夫人比她更早准备好了,给了她和赵平娘一人一条。也不知帕子上浸透的是什?么东西,擦到眼睛上,既不会刺痛,却能不自觉地?流泪。 在?崔舒若看来,还是很好用的。 没办法?,她虽见过皇后一面,但?感情实在?有限。而且在?丧礼上的哭,可?不是梨花带雨的一会儿就?行的,要一边跪着,一边不停哭,她就?是水做的也能哭干。 不过,崔舒若还是稍微分了点心,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哭泣的女子的。 她发现窦夫人竟然哭得最?好。这个最?好,不是指最?好看或是最?大声,而是给人的感觉最?伤心,眼泪也不停的流。 但?若真要说窦夫人伤心,崔舒若可?不信。 她自己?不过是继承了原身的身份,就?已经对整个晋朝的皇室没有好感,更别提窦夫人可?是真正亲眼见到皇帝是怎么夺取她舅氏江山的,皇后死了,皇帝愈发癫狂,窦夫人暗地?里不偷偷笑都算好的了。 只?能说,有前朝血脉却能活下来的人,都历练成精了。 崔舒若在?暗自感叹的时?候,也有人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她,眉皱的极为深。 不是其他人,就?是崔舒若的继母柳氏。 柳氏实在?难以相信崔神佑会活着,而且还成了齐国公府的衡阳郡主,她哪来的这么大造化?但?柳氏心机深沉,不像崔七娘一般沉不住气,堪堪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暗自在?心里思量着一切。 很快,柳氏狐疑的目光就?落到了崔七娘的身上,崔舒若身为齐国公府的衡阳郡主,不可?能没有出?去赴宴过,七娘又怎会没见过她呢,难不成崔七娘瞒了自己?什?么? 柳氏多聪明的人啊,转瞬就?猜出?了大半,但?碍于此刻还在?皇后灵柩前,不好发难。 只?能按捺心中?怒火,等回去再细问崔七娘。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每个人都哭到如?丧考妣,像是木偶一样,悲伤得没有表情。 而崔舒若紧跟着窦夫人从宫门出?来,再登上自家的马车。 就?这个间隙的功夫,已经足够叫一直守着的郑衡之瞧清楚崔舒若的面容。他讶然蹙眉,崔舒若竟真的和神佑长得一模一样,他下意识想问个究竟,譬如?她到底是不是她。 可?是在?宫门前,又逢皇后丧礼,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做出?此等行径的。 尽管心中?跌宕,可?郑衡之也只?能一直望着崔舒若的马车离去,等待能仔细相询的时?机。 第44章 郑衡之遥遥看着崔舒若的马车远去, 心神激荡下,哪还会细瞧后头究竟有那些?人出来。 再说了,他们即便是看到?他站在这, 有怎么会知晓他是在等谁。虽说郑衡之的阿娘去了上宜县修养, 还不在此处, 说不准是受哪位堂兄弟的嘱托来接亲眷呢? 毕竟荥阳郑氏多么大的?一个家族,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族人。 郑衡之坦坦荡荡,独自杵立。 旁人不明白, 但能认出崔舒若身份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譬如崔七娘, 还有眼睛毒辣的?柳夫人。 崔七娘简直要比旁人多了只眼睛, 这只眼睛只能瞧得见郑衡之,所以即便是上马车前随意的?一瞥,也?能叫她看见那一处站着自己心仪的?人。 如此一来,她上马车的?动作自然就满了。 柳夫人何等敏锐的?人,也?跟着望过去, 瞧清是谁后, 冷笑一声,“蠢货, 他心心念念的?是崔神佑, 你却还在为他黯然神伤。” 自从?二十一郎欢天喜地地吃了崔七娘送的?点心, 结果被毒死以后,柳夫人虽知道绝不是自己女儿做的?,但也?愈发厌恶起她。 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在外头沾沾自喜,却不知道惹上多少麻烦, 最后被害死也?是活该,偏偏牵扯上了柳夫人最爱的?二十一郎, 光是想想都叫她心中钝痛。 也?正是因此,柳夫人多少有些?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