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吗?”他轻声问。 崔舒若摇头?。 她是不折不扣的美人,目若盈盈秋水,纤秾合宜,肌肤细腻妍丽,梅花四散绽放,有一些悄悄绕到了崔舒若的鬓边、身后,白腻与灼人艳红交相辉映,杀得难解难分,可最后都沦为陪衬,崔舒若的陪衬。 魏成淮道:“他纠缠你许久了?” 他终于提起此事,崔舒若也不瞒着,照实道:“很?久,三年?四年?记不大清了。” 魏成淮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嫉妒的神色,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是我不好……” 崔舒若打断他,“你没有不好,他纠缠我时,你尚还?在北地,在建康。你肩上有幽州百姓,有你要完成的宿命,我亦然?。 他虽纠缠,却?无不轨之举。否则,以阿娘待我的真心,怕是早被惩处。你不必为此忧心,更莫与其争执。甚至是我二哥,若要为幽州计,便不可掺和进他们的是是非非,只要你一日是幽州的世子,他们便一日不敢对你做什么。 可要是掺和其中,便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崔舒若早便想告诉魏成淮,但写于书信中,远不及当面?说的好。 “好。”他应道。 在崔舒若准备转身时,魏成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并不用力,也不至于弄疼她,可那双臂膀是能舞起一百六十八斤南瓜大铜锤的。 她抬头?望他,却?见魏成淮目光灼灼,如?骄阳炽热,“你说的字字句句皆对,只为明哲保身,我也该疏远所有人,不与齐王的任何一个儿子有牵扯。 但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倾慕你的男人,若我对赵知光纠缠你的所为视若无睹,你当真觉得我还?配站在你身侧吗?” 崔舒若一怔,她的每一个字都没错,却?理性得令人惊讶,仿佛从未将他视作可以托付之人。 魏成淮叹息一声,他容貌足够俊美,蹙眉也好,发怒也罢,都各有风姿,惹人觊觎。又因为习武身强体壮,体息炙热,雪落在他身上只能挣扎着融化。 他一只手绕到崔舒若肩后,将她环绕在臂间。崔舒若主动侧头?,恰好靠在他胸前。雪花似乎也识趣的绕过他们俩,让二人能清净的说话?。 但他们都没说话?,四周寂静,只有呼啸风声,还?有梅花掉落的声音。 最终,先开口?的是魏成淮,他仿若认输一般,“我不会牵扯进他们的是非,也不会单独找赵知光不快,但他的事,我另寻法子出手。你说的对,他纠缠你时,我不在你身边,但如?今我既在,便没有不管的道理。 我亦知你万事游刃有余,可仍旧盼着,你遇到不快、不喜之事能向?我倾诉。 我只恨自己不能做的更好,不能护你周全,叫你心安。 我爱慕你,男子为心爱之人,纵是发疯也使得。” 崔舒若微怔,一只手攀上他的背,坚硬紧实,与她形成鲜明对比。 但打破旖旎的,是崔舒若接下?来的举动,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安抚幼儿一般,“嗯,我知道。往后若有何事,我亦会记着有你在身侧。” 她前头?轻轻拍着安抚的举动,弄得魏成淮哭笑不得,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容璀璨,轻易就被哄好了。 二人出来的时辰太?久,不好再继续耽搁下?去,怎么也该回去了。 崔舒若先走的,身边跟着严小?妹,一直等到崔舒若进去两刻为止,魏成淮才绕路重新进宴席之内。 这样的宴席,再多佳肴也没什么好待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烛光里藏着剑影,字字都要仔细思量,人人都想趁机攀附谋利。 崔舒若重回坐席,只觉得鼻息间的味道转而变成酒臭。 而把酒言欢的赵巍衡和赵仲平更是虚伪得快叠出幻影。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崔舒若饮了清茶,驱散眉间倦意,才觉得脑袋一清。她没有喝酒,但闻着酒气人也跟着浮沉,脑袋胀痛。 等到此时,她慢慢复盘一整日的事,突然?想起,明明这该是庆功宴才对,可齐王……似乎并没有透露一丝半毫对武将们的嘉奖。 如?此作为,当真可以吗? 但崔舒若的质疑很?快得到解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