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万里河山壮阔,看万家灯火炊烟袅袅。 沈霓听罢一愣:“萧鸾这一仗有心平定这个漠北,你若取胜,先不说封赏,还能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这可是武将们毕生的志愿。 “我毕生志愿是你。”沈照渡抚上沈霓的脸,“我前半生每一天皆是为你而活,后半生自然也是。” 第一次听他直白地说出心意,沈霓比方才还要诧异,可回味后唇角又悄悄扬起。 “那第一站你准备去哪儿?” 藏在心底的木盒被他挖出,打开时流光溢彩四散,照亮他每一寸阴沉。 “你离开京城的前几天我找到了个地方。”他似乎还能看到那一片闪烁,“在归元寺西面有条清溪,一到晚上就流萤漫天,我一直想带你去看。” 可惜一等就是十年。 沈霓勾勾他的下巴,不正经道:“年纪小小就想着夜晚把我带到荒山野岭?” 流萤顿时熄灭,沈照渡咬牙将她压在身下:“我现在也想。” 他扔掉沈霓身上的被子,抓住她的腿拉到身前。 “我还想在溪边盖一座小茅屋,听枕流漱石,听……” “姐姐在我身下婉转。” -------------------- 第39章 三十九 更深黄月落,银铃叮当取代满庭虫鸣为茫茫子夜增添旖色。 一整夜,沈霓就那副矫健宽阔的身体压着,手被扣着压在软枕中,听沈照渡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姐姐。 最后在他一声声沉笑中逼出哭腔,沈照渡才肯放过她。 “以后还让我叫姐姐吗?” “你还说!”她泄愤似的咬他手臂,“快滚,我不要见到你。” “好了,不闹你了。”他抱起软绵绵的沈霓跨进浴桶,替她擦洗身上的黏液。 东边已有微光晕开,软甲也准备妥当。 沈霓看他赤身走出浴桶,擦掉身上的水珠,宽肩窄腰长腿,每一寸都是结实流畅的肌肉。 “我来帮你吧。” 离别前的怅然又在此时升腾,她起身披上一件大袖衫,腰带随意一束,光着脚走到沈照渡身后。 宽阔的肩背上有她的抓痕,沈霓红着脸帮他抖开里衣,急忙替他穿好袖子:“转过来,我帮你系带子。” 沈照渡听话转身,胸膛上吻痕与齿印零星,都是刚才好几次她无意识时吮咬出来的。 当然,她身上也不少,就连腿上都是他恶劣的捏痕。 沈照渡知道她在害羞,却也没有开口调侃,只垂眸静静看着她。 “好了。” 系好圆袍上最后一根带子,沈霓把发冠递给他。 天将破晓,堂外已有人集合,等待将军发号施令。 沈照渡不接,倏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抱紧:“我一直怕你哭,但你现在平静得让我不高兴了。” “我哭天抢地的你就高兴了?” 沈照渡想了想,低头吻她的嘴唇:“那倒不是,你哭的话我仗也不打了,就留下来陪你。” 沈霓才不信他这番鬼话,轻轻推他:“你快去吧,耽误时辰就不好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沈照渡长舒一口气:“马车我已备好,天一亮你就出发,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让我分心。” 说完,他再度用力将她抱紧,然后决然转身,拿起佩刀跨出暖煦的正堂。 “出发!” 未达边境,少年人的声线已被风沙吹过,凛冽而粗粝,爽朗中有成熟的沉稳。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霓隐忍已久的哭声终于缺堤。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在意沈照渡,哪怕知道他就是当年的无名。 沈照渡幼稚别扭又小气,脾气还暴躁,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 可一想到他在漠北受苦杀敌,她的心就忍不住地钝痛。 这人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受伤了只要死不了都不甚在意。 这次回来后他又会添多少狰狞伤疤? 她不盼望他封狼居胥,加官进爵,只求他平安凯旋,带她去看漫天流萤。 * 日轮终于挣脱束缚跃出群山,沈霓轻装上阵坐上沈照渡特地准备的简朴马车,一路向南前往赵州。 沈府在赵州州城之内,在赵州西南,驾车需一天一夜才能到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