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今年我爹肯定准备了许多野菜,吃不到了,真是遗憾。” 顾盼生眨眨眼,扭过头来瞅她:“没事,今年我给师父做饺子。” 林沉玉诧异的看着他。 他有些羞涩又拧过头去: “师父可别小瞧我,我什么都会的哦。” 林沉玉哈哈大笑,顾盼生眯着眼转过头去,垂眸看向楼下来来往往是人们 凉凉的风吹着他的鬓发,他眼底哪里还有羞涩之意,分明是明晃晃的算计,他才十三四岁模样,可眼底的那深沉,若叫人看见,准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眼有些下三白,看人看物时无论高下,他那眼儿先斜乜一下,漆黑瞳仁下白出一截,冷淡又精明。 就好似所有人在他眼底,所有东西在他面前,都只是明码标价的物什,他从不放在眼里。 包括,林沉玉。 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所有的讨好,都是带着目的的。他需要林沉玉的偏爱,作为他遮风挡雨的靠山,因此,一顿饺子,一些乖巧造作的举动,都是他付出的代价罢了,来博得林沉玉的喜爱。林沉玉喜爱他越甚,他越能得到些好处。 不过是如此,他想,他并非真心要给林沉玉做饺子的。 是,并非真心的。 他再三在心里告诫自己。 第19章 客栈的厨房并不大,就在后堂,一个灶上两个锅,一个烧水一个做菜,顾盼生去借了厨房就开始忙活,他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白嫩如藕节的胳膊来。 胳膊上的伤疤好了淡了许多,结疤脱落,新生了淡粉色的皮肉来。 顾盼生在灶前忙来忙去,跟小陀螺似的没个消停,林沉玉坐在小板凳上,把手放在灶口,波一波的热浪熏的她手心发烫。灶里烧着的木头,时不时刺出点火花来。 她百无聊赖,看着顾盼生娴熟的模样,又感觉有些愧疚,找他搭话来: ”那胳膊的伤是怎么回事?宫里谁欺负你了么?” 顾盼生正在剁饺子馅,绿油油的菜叶混了香菇,他冷不防听见这句话,拿刀手忽的顿了一顿,目光似有些游离。 “小心!” 林沉玉扔过去一小截柴火棍,一把打掉他手里刀。 顾盼生好似从梦里醒来,才几秒时间却恍若隔世,他愣愣的看着倒在菜板上的刀,朝着林沉玉漾出个笑脸来,笑出梨涡浅浅。 只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轻快: “宫里面有个娘娘年岁渐长,不得宠,颜色败了,得了偏方要服用血食才能永葆青春。她看上我的血了,要我每一个月取一次血给她,拿刀子在我胳膊上割一刀下去,流出血来,她派宫女拿碗接着,接到半碗就停,加了酥油花蜜去端给她喝。”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好似取血对他来说并非一件痛苦的事情,抠君羊泗二22五九一四柒而是稀疏平常的回忆,絮絮道来。 从林沉玉这边看过去,他立在灶前,素手拢着绿葱葱的菜叶。能看见他优越秀美的侧颜,这骨相着实的羡人。温暖炉火照着他侧脸温婉,淡敛着眉睫,遮住他如墨的眼瞳,好似月垂深殿画帘前,难窥见玉人心事。 林沉玉面色一凝,眉毛拧起,已然是怒上心头。 这些事情她早就有所耳闻。 药男药女这事情她是知道的,这种风气在前朝官员间尤盛。有人专门蓄了少年少女,用专门的药食喂养后取其精华而为自己所用。一般的药奴,若是男则取其阳精,若是女取其唾液,并初经等等。 这些男女被养在后院,只允许他们食用药物,不允许沾酒肉饮食,何况官员们选取的往往是颇有姿色的男女,不仅仅要取用精血,连人也是不会放过的。 天天食用药物,这些人往往过不了多久便消瘦下去。等到男儿形同枯槁,或女子怀孕后,便失去了作为药奴的资格,就会被权贵赶出家门。 她们已经不能行走,骨脆体衰,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