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通透,在我还未想通之前,便洞悉赵成业这般做的目的,但你依旧执意杀他,可见他的做法并不明智。” 方子衿心中一动:“我杀他,亦有可能出于私怨。” 林青青轻扯唇角,无声地笑了。 若非赵成业假传圣旨,他们也不会被岳千里设计困在客栈险些被火烧死,说是出于私怨,也说得通。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认为方子衿并非不分青红皂白喊打喊杀之人,他有自己的思量和考虑,只是很少宣之于口。 “你不是那种人。” 方子衿提着灯笼望向林青青,注视她泛着微光的眼睛。 世人随波逐流,没人在乎一个“罪人”的解释,久而久之,他习惯了把一切都缄之于心。 怀疑也好,劝诫也罢,明信暗忌,虚情假意,他预想过林青青的所有回答,唯独没有幻想过这句:你不是那种人。 少年唇角添上淡淡的笑意:“我发现哥哥也没有那般不信任我。” 少年向前迈步,一袭雪衣迎风而动,身影在沉重的夜色下变得缥缈模糊。 “哥哥放心回京吧。我在,千阳在,千阳亡,我亡。” 林青青止住步伐,凝望方子衿的身影,少年脚步不停,身上孤寂寒凉的气息仍在,却携着能被清晰感知到的陌生疏离,就好像在预备着死战,在那一刻到来前,和她划清界限。 “我等你凯旋。” 狂风大起,她的声音掩盖在风声里,灯笼摇晃不断,树影婆娑,灯影绰约,叫人一眼看不清前路。 林青青稳住摇摇欲坠的灯笼,耳边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再抬眼,雪色长靴定在眼底。 雪衣少年低垂着眉眼,手里的灯笼不知去向,双手拢着她的灯笼,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灯光透成鲜艳透明的红。 方子衿抬眸对视,微微翘起的眼睛尾稍弯起,眸里泛着潋滟的光,雪色长衫散发柔和的淡淡光晕,仿若一幅刹那芳华的画卷。 …… 翌日,府衙后院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炸声,惊得附近鸟兽皆遁,街巷里的卖货郎们如惊弓之鸟收拾包裹纷纷远离。 岳千里头戴铁制面具,对身后的青衣少年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孩童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活像个不清醒的酒鬼。 青衣少年望着远处漫天石灰,摇了摇首:“试试霹雳弹里不掺石灰,提高火药杀伤力。” 老人兴高采烈的神色猛地一收,不太高兴地说道:“自古霹雳弹都是这制作手法,不加石灰就没了成效。” 若非青衣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