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继续睡觉呢。 郁齐书原本打算叫她还是爬到床上来同自己一起睡的念头绝了,他近来暗自在努力养伤,谨遵医嘱,该喝的药一滴不剩,心平气和,指望腿上的禁锢能早日去除。若是二人同睡,叫芦花这么睡梦中踢弹自己几回,前功尽弃。转天,郁齐书叫管家周保再去找了张木榻来,两张拼到一起。 这下子她再怎么滚也滚不到地上了。 来了个脸生的丫头来传话:“大少奶奶,夫人说今儿你不必到她房中请安,直接去前院堂屋里等着她。” 第76章 近来府中新添了下人, 多了五六张生面孔,大都是小丫头。 小丫头好,做事情谨小慎微, 对谁都恭恭敬敬的, 更不会仗着老资格说三道四。 说起来, 芦花几日前就在奇怪王婆子刘婆子几个竟然没怎么来她跟前呱噪了。她自然乐得轻松自在, 不过院儿里少了那几个,却也冷清了许多。 芦花坐在梳妆台前盘髻,想起来就吐槽说:“你不过才躺床上个把月吧, 她们就这样待你。人走茶凉虽是人之常情, 可这换人换热茶,动作忒也快了些。” 嫁了人的女人要把头发盘起来以示告别少女时代。出嫁那日, 刘桂香教她绾过最时兴的桃心髻--将所有头发捏成一个扁圆的髻子盘在头顶, 用银丝挽结固定住,然后在髻顶插几朵花,或者饰以珠翠钗簪等物。 郁齐书没接这话茬儿, 看芦花盘髻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头浓厚情丝, 丝滑有光泽,绾来绾去,总会有那么几缕调皮的发丝不愿被缠在头顶, 垂在颈后或是落在脸颊,风情万种的。 芦花不耐烦了,看时辰不早,就这么着。 此时天色微明, 芦花顶着微乱的发型去将窗子半推开, 借着天光到墙角柜子里翻新衣服出来穿。 她也没期待郁齐书听了自己的话后会说点啥, 她就像跟自己唠嗑儿一样, 嘴里说个不停,所以转眼她就开始替郁家不值了:“你看哦,如今这院里头有什么事情,我基本上都吩咐的清箫去做。那几个大娘,她们每天就是来给你洗洗衣裳被面,煮饭送饭,再就是做一下这院子里的清洁卫生便就无事可做了。有时候洗衣服打扫卫生还都是使唤清箫去做的,欺负他一脸老实憨厚相,做事情勤快又不多话么?这院子不大,讲真,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郁齐书似乎轻笑了下,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芦花扭头问他:“你们家一个月给清箫多少月钱?” “甭管原来给他多少月钱,你想给他添就添,直接给管家说,但几个大娘还得留着。”郁齐书漫不经心道,“我瞧她们洗衣服洗得还算干净,哪天再有必要了,我还要叫她们把我这屋里的全都翻洗一回。若想给出去的那几两银子给得舒心,天天换天天洗也无不可。” “……” 他的没来由这么一番霸道言论,芦花将郁齐书呆看一阵,火花一闪,先前脑子里那件不甚明了的事突然就明朗化了。 她想起了那天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晾得满满当当的床单被褥。 不声不响的,哥这是在替她出气么? 芦花左看右看郁齐书,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早不洗晚不洗,偏那天他叫大娘们洗了那么多。 但是芦花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当时就出言护她? 你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中,回应一定要及时吗? 如果不及时,她人已经走远了,有可能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心意了。 芦花却不知道郁齐书内心复杂又纠结的心思。 郁齐书不敢承诺她什么,也不敢做任何保证,因为他不知道芦花能坚持多久。 一朝被蛇咬,芦花在他眼里已是个不确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