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却什么本事都没有,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潘家宝半身不遂瘫在床上,把她没奈何,只能同潘凤娇对骂。兄妹俩互骂半日, 一个躺在床上捶胸砸床, 一个叉腰站在床边冷眼看人。终究是潘家宝没骂得赢自己妹子那张刻薄嘴, 瘫痪在床后的潘家宝, 他的心思本就变得敏感,这日他妹子全捡着他的痛处直戳他,潘家宝竟然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潘凤娇吓坏了,潘仁贵和他那厉害婆娘王婆子也都没了主意,一边是不中用的儿子,一边是废物女儿,又痛又恨,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只能保着潘凤娇了。但是家里死了人,对外总要有个交代。在潘凤娇的撺掇下,一家三口齐齐陷害说是刘桂香害死了丈夫潘家宝,一伙儿苦大仇恨地将刘桂香连夜扭送至官府衙门要给儿子和哥哥偿命! 芦花听得火冒三丈。 潘家老太婆老头子没了儿子,儿媳妇刘桂香于他们家就是个累赘了,光消耗粮食的多余人。而且,他们定然还担心刘桂香跟家里不齐心,到外面乱说话,这一出又何尝不是在掩盖他们想杀人灭口的心? 芦花将牛武扶起来,“牛叔,你是怎么进来郁家的?怎么躲这里?” 她侧眼看看那破败的院子,脸现疑惑。 牛武起身道:“回大少奶奶,小的给郁家送过几次新鲜菜蔬,晓得一些门道。因怕给其他人看见,给大少奶奶添麻烦,所以未敢直接找上门。今日也是想撞撞运气,万幸碰上了。” 牛武会找上自己,芦花并没多少诧异。 牛武虽然姓牛,但他是牛家村的外来户,不是本地土著。他父母都死了,也没其他亲戚朋友,又是倒插门。加之潘家是那样人见人嫌的人家,他便甚少同村里人来往,人前一直是个老实憨厚、寡言少语的性子。而自己,还算是同刘桂香走得近的。他要救刘桂香,找上自己,该是迟早的事。 但是,牛武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她一个在郁家没什么地位的小女人,除了郁齐书紧着她,谁在意她一分一毫? 可,芦花抬眼看看眼前这男人,他看起来木讷,听他刚才的回答,却是个心细体贴的汉子。 他口中所谓的“门道”,只怕是意指他听说了郁家有关她的风言风语。不想名正言顺叫人知道他来找她,是想尽量减少对自己的不好影响。 被个算是熟人的熟人听到了关于自己不好的传言,芦花脸热,“牛叔,你叫我芦花就可以了,别大少奶奶的喊,太客套了……那人说要多少银子?” 芦花已是过来人,牛武会找上她,定然是他其他法子都试过了,其他人都找过了,没成功,这才来找自己的。 能不能帮上忙,心里没底,只好先拿其他话安抚住人。 牛武拘谨地交握着手,语气急切,“我已经想了许多法子,给人下苦力,没日没夜地干活挣钱,奈何这样来钱实在太慢、太少,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没奈何,才拼得不要脸,求到大少奶奶跟前……” “我找到衙门里的人问清楚了的,县衙没有处决死刑犯的权利。他们说像桂香这种犯了害死人命的犯人需要重重审批,层层上报。先是由县太老爷审判,继而向上报给知府、巡抚等大老爷复查,然后再呈到京城,等到秋天时候进行会审,即“秋审”。秋审完了,等到霜降后十日再组织朝审,最后就由皇上御笔朱批确认后便是秋后问斩!眼看冬天来临,很快便是开春,县令大人就要审判桂香这案子了。他判决后案子往上呈送。一旦案子往上面送去,于我们这等平头百姓而言,事情就没了走展的机会!” 牛武絮絮,只为解释自己找上门的无可奈何,芦花心有戚戚焉,不住点头:“牛武,我明白的,你不必如此。” 牛武听了这话,焦急纠结的脸色方和缓了些,然后道:“潘凤娇死咬着说桂香害死了潘家宝,出了人命,桂香就被衙役抓走,押送到了县衙大牢,已经在牢里关了三月。我找的那个县衙里的人在衙门里有些地位,在县令老爷面前也说得上话,他告诉我说,桂香这件案子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其实要脱罪并不十分棘手,他偷偷指点我说,这事儿其实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芦花听得懂,这转圜余地就是要银子铺路的意思,她点点头,鼓励道:“牛叔,不妨事,你尽管说说那人要多少银子吧,咱们一起想办法。事到如今,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但凡有办法,咱们都要尽量试一试。怕的就是没路子,无处使劲儿。” 牛武得了鼓励,小心翼翼地觑着芦花的神色小声开口:“他说百来十两银子,死罪能变活罪。如果能有个两三百两银子……反正,银子越多,自然后顾之忧就更少,案底都不会有,相当于桂香根本就没进衙门这一遭……” 芦花听罢,暂时没言语。 百十两银子,就能免了死罪。翻个番,案底都不留?平头百姓的命这么不值钱吗?感觉像是随便打哈哈说的数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