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旱灾是真的,扣在他头上的罪就是真的。 他们总会用孝道逼迫皇上, 再反噬到纪炀身上。 只要皇上撑不住了,纪炀也就撑不住了。 如今他那么嚣张, 查着粮仓, 还在往外送灾民, 不就靠着皇上的信任。 皇上也就两条路,要么保纪炀,那就要尊生母,他孝敬的太后便会处于尴尬的位置。 要么继续敬太后,不管生母,便要找个替罪羊。 手下的人已经把这个替罪羊找好了,不都说过了,是纪炀教唆,所以皇上犯错。 一边是孝顺的母亲,一边是信赖的臣子。 那边一招招的,是要做这些事。 下朝的时候,韩潇看着高兴的翰林们,他们大多数人以为,这次纪伯爵无耻对无耻,算是出口恶气。 其实真正的问题从未解决。 纪炀笑:“让他们出口恶气也行。” 讲到这,纪炀表情又严肃许多:“真正的问题,还在灾情。” 是了。 只要灾情一天在,那些人的谣言就会一直传。 虽然皇上并未说,只让他们放手去做,可他那边的压力只怕不是一般的大。 换了执掌朝堂已久的皇上来说,顶着这些压力都何其艰难,何况登基刚三年多的徐九祥。 如今已经是四月中旬。 中原各地依旧是无雨。 纪炀看着天空,他很少有无力感,但面对天灾,那种从心底散发的无力,还是涌上来。 即使做了那么久的准备,干旱还是让人难免面对。 纪炀开口道:“之前派了好几个巡查下去,全都一无所获。我准备亲自去往各地。” 中原这片地方可不小。 而且各地的灾情也不同,民情也不同。 如今这时候,只有他亲自去看了才行。 韩潇皱眉:“不行,下面许多人恨你入骨。” 查田地,清粮仓,哪个不让人恨。 如今各地又有灾情,很多流民容易受人鼓动。 毕竟人一恐惧,就容易相信谣言。 而如今最大的谣言,不就是纪炀这个佞臣在侧,所以有天灾吗。 到现在,纪炀跟皇上可都没自请罪责,祭祀跟请雨倒是去了几次,但谣言说了,只有纪炀不在,天上才会下雨。 不能怪一部分灾民们相信。 谁让恐慌当中,饥饿缺水的时候,肯定会下意识寻求源头。 有心人又给了这个源头。 其实若不是这名字是纪炀,下面的怨恨声会更大。 可纪炀的在百姓中的名声,是那些散播谣言的人都没想到的。 纪炀点头:“是恨我,估计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在干旱的河道里挖出石头了。” 韩潇见纪炀说得轻松,又看他。 纪炀道:“那石头上肯定刻着,纪炀死,甘霖下。” 到时候全国各地都会请求铲除奸邪,让皇上清君侧,还逼着他薄待太后,尊崇生母。 种种威逼之下。 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又或者说,在古代大部分人都信奉神明的情况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