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惊鸟世界树周围无法使用灵力,只能靠体力沿着树干上一脚宽的树纹攀爬上去。”雾看了看自己的伤腿,上去是不指望了,转而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树上的人下来?” “过了年会有人离乡做工,或者祷神节那天树神女来收集树上树下每户人家的忏悔。” 雾算了算时间。 等过年了再送信有些拖延。 “何时祷神节?” “大年叁十。” 那就是明天? “先前听这里的人讲,世界树乃神明沉眠之地,这祷神节听名字也有祈求神明保佑之意。可外界皆传,你们乃叛神者,为何族内还延续着供奉神明的传统?” 雾话音刚落,鹿爷爷激动地跳起来比比划划,没一会儿就满脸通红。 雾能看出他有一肚子话要说,迫切地连被惊鸟抓伤的腿都短暂痊愈了。 燕子婆婆叹息道:“其实在本地流传的上古传说和外界的完全不同。你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 雾点了点头,“请讲。” 鹿爷爷安静下来,用一种炯然的眼神看着雾。 燕子婆婆正要开口讲述,突然捂着头晕了过去,恰时外面雷风交织,一道紫雷不偏不倚地劈到了小院外高束的避雷针上,似乎在警告什么。 燕子很快就苏醒了,她神色复杂地对雾说,“小雾,这个故事数万年也没有传到外界看来是有原因的。” “这话何意?” “我早已是他们的一员,而你还不是。” 雾一口气憋在咽喉处。她明白了,数万年前的传说之所以没有流传并不是因为这些人不想说,而是他们无法说。一旦想透露,他们就会像燕子一样昏厥,而这种能够控制一整个民族的力量,除了神力再无法用别的来解释。 这夜雾不能入眠。她起身在堆满书的书房漫无目的地翻看,发现了养子留下的几副字迹。养子似乎很喜欢《鬼谷子》,这本书并不是印刷版,完全是手写抄录的已被翻烂。 不知不觉天蒙蒙亮,雾听燕子婆婆说,菜地昨天夜里被雷火烧了个干净,两人只得搭伴去林间挖来些野菜下饭。 大年叁十这天,树上树下家家户户要根据人头数蒸杂面馍。早饭后,雾帮忙边揉面团边听燕子唠家常。 燕子最常挂在嘴边的是鹿爷爷和他们二人的养子。雾听得多了愈发觉得这二老危险的处境或和他们这个养子有关。 养子领养回来的那年就学会了爬树去偷枝村长家的书看。后来十七岁离家,叁五年才回来一次。考虑到他们二老的身体情况,养子委托了关系比较好的邻居——王二麻子一家照应着。王二麻子家隔叁差五从树上的集市给他们买些粮食和肉,近日不知为何,王二麻子态度大变开始加害他们两口。 “前些天老头子被惊鸟抓伤就是因为王二送的东西里藏了一颗惊鸟蛋。他当时嚷嚷说‘谁让你儿子当外界人的走狗!’。”说到这里,燕子婆婆难过起来,“燕哥儿每次回家都带好多书和钱分给族里的青年。他一直挂念着他们凭什么被这样辱骂?老头子,以后我就算饿死也不吃王二麻子的东西,你记住了。” 在岁月的打磨下,老人的气愤不是激烈的义愤填膺,这话平平淡淡蕴含着宁死的坚决。 雾说,“这次他回来若处理不好族中的矛盾你们可要跟着他去外界?” 娼妓、奴隶、清道夫、捡尸人,相较于外界,巨树对于脏奴来说是一处世外桃源。与生活在外界的绝大部分脏奴比,在这片没有外界侵扰的树海,他们不用面对根源于阶级上的欺辱和奴役。 二老生活在这里远好于外界,可这份安逸隐隐有被破坏的趋势。 “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