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他却仍是从容的,垂眸认真和鼓手沟通。 孔淮殊也忍不住注视着展煜,一种类似骄傲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膨胀,满满的塞满心口。 舞台上,展煜似乎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要的曲子,但乐手们面面相觑,最后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大概是曲子太过冷僻,他们也无法伴奏。 展煜沉吟片刻,从鼓手那里借来一只小鼓,转身坐在舞台右侧的高脚椅上,一条长腿点地,另一条腿屈起,将小鼓放在腿上,有节奏的敲了两下。 “咚、咚、咚咚——” 以天铮星独有的巨兽皮制成的小鼓,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敲击出低沉的鼓点,节奏渐渐由无规律转为分明,沉缓的鼓点逐渐连成一支粗犷的战曲。 这显然比软绵绵的情歌更符合现场听众们的口味,这些原本还谈笑着的矿工纷纷放下扎啤杯,好奇的看向舞台上气势凛冽的青年,整个酒馆默契的安静下来。 孔淮殊惊讶的看着展煜,他坐着视线难免被遮挡,干脆站起身,倚着背景墙看。 展煜就在这时抬眸,人群中,身高优越的孔淮殊简直鹤立鸡群,他一眼就看到了抱臂站着的孔雀,映着火光的金棕色眼瞳中泛起明亮的笑意。 孔淮殊不太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就在这时,展煜开始唱了。 quot;ships on vigor of the waves are skimming——quot; 龙骨船身,掠过无尽波涛。 quot;barren summits to the verdant plains——quot; 自荒芜高峰到葱茏平原。 quot;each horizon is a new beginning——quot; 每一个地平线都是新的开始。 quot;rise and reign——quot; 崛起与统治。* alpha的声线压的很低,在节奏紧密的鼓点声里,低缓的唱着一首关于“掠夺”的战歌,歌的旋律不像这个时代流行的任何一种乐曲,古老又激昂,矿工们大多数没学过英语,他们只听得懂星际通用语,但没有人说话,小酒馆里一时只有歌声和柴火燃烧时的噼啪轻响。 孔淮殊眉峰轻挑,他从未听过这首歌,但他听得懂歌词,所以更惊诧于词曲中粗犷的表达,这不是会出现在上流社交场合的歌,但却是亡命徒们会喜欢的旋律。 是展煜在“蛇鹫”服役时学会的歌吗? 这样一想,歌里的那些血与火仿佛带上了真实的灼热,烫的心血沸腾,心跳鼓点般躁动起来。 在展煜的视角里,那靠着墙的颀长身影仍是姿态散漫的,但海蓝色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眸光中带着向往和…… 钦慕。 那是孔淮殊提起蛇鹫指挥官时才有的神色,再次出现却是因为他。 鼓点乱了一拍。 展煜垂眸,迅速调整,他知道自己选对了。 要是直接唱首情歌,那没心没肺的小孔雀这会儿搞不好正一脸的“与我无关”,还会满场找是不是唱给哪个omega。 和声时,整个小酒馆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唱起来,难免南腔北调、参差不齐,但胜在气氛热烈,鼓点声终止那一刹,热烈的掌声如浪潮般涌起。 北极熊老板激动的声音都在抖,用口音很重通用语宣布七号桌免单。 展煜站起身,把小鼓还给乐队的鼓手,然后手撑着舞台边缘跳下来,快步向孔淮殊的方向走去,嘈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有人似乎看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大胆的吹着口哨起哄。 孔淮殊突然有些无措,他还是那个倚着墙的散漫姿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脊紧绷的甚至有点抽痛起来。 他从八岁开始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被无数目光因为相貌或者身份追逐着,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紧张是什么感觉,但此刻,在这家不入流的小酒馆里,在油烟味、酒气和杂乱的信息素的包围中,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展煜长得好看,但属于那种与“亲和”二字没一点关系的好看,他眉眼深邃凛冽,某些时候甚至会透出几分阴鸷,不笑时带着迫人的冷肃,但孔淮殊几乎没看过他的冷脸,他笑起来时,眉眼舒展眸光温和,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赫利俄斯*,熠熠生辉,引人注目。 新雪的冷冽气息突然驱散了浑浊的空气,轻盈的绕在孔淮殊身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比起alpha之间释放信息素时的彼此挑衅,这股小心试探的冷冽气息更像是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