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陌生人,她都会保持尊重。所以,那个关于沈厌为什么暗恋她,怕吓到她的伤疤,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细心些会发现,上了大学之后,温书梨没有停下靠近沈厌。 刚入校的第一天晚上,她知道他的梦想和物理有关,想力所能及地帮助他,是感谢,也是双向奔赴。 “阿厌,试着依赖我吧,好不好?” 这句话,温书梨没忘,属于它的记忆格外清晰。 而沈厌,他做到了,他慢慢开始依赖她。 物理实验失败,他情绪不好会找她求抱。 以往穿沉色又黯淡的衣服,他会尝试新的浅色。 发高烧,他比以往更黏她,会反复叫她的名字,会撒娇,也会变乖。 “但梦终究是梦嘛,都说梦是假的。”温书梨莞尔,“梦和现实相反,我相信那个男生一定会很幸福。” 药物作效,沈厌声线不再哑,恢复了些许,附和她的话,“会的,你说会,他一定会。” 温书梨眉眼弯了弯,“可我不是神明,也没有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力,我希望每个人都是自由且热烈的,展现他们最好的样子。” 不想对话“伤感”。 思及此,她又想到了什么,“阿厌,我还记得一件事情。” “说吧,我在听。”沈厌说。 高烧,温书梨说她也经历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是高二十班秋游回来的第二天。 她吹了海风,着了凉,和沈厌发高烧的原因九分相似,整个人很难受。 等待输液的过程中,她第一次见到江辞,江辞手臂受了伤,护士明确和他说不要喝碳酸饮料,但他不听,偷喝还被沈厌抓住了。 然后,又等了一些时间,等到大厅只剩她自己,拔针都没人帮。 关键时刻,沈厌出现,他蹲下身为她拔针,单膝虚挨着大理石地板,像极了求婚。 人总是爱回忆往事的,包括温书梨。 “阿厌,我们现在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她的明眸敛着澄澈白光,尤为动情,声线放慢、放软:“但我只接受你的求婚,只接受你的。” 说完,温书梨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于长远,抿了抿唇,等待他的下文。 行人来往,人影不断穿梭,此时的他们好似青春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表达爱意,仅对彼此。 有一段时间,沈厌不喜欢笑,不爱笑。 可人生中出现能让他一眼定情、至死都爱的女孩子,说不清从哪天起,他笑的次数平方般递增。 沈厌的长相偏冷,眼尾狭长似利刃,与常人对视无一丝温度,但与喜欢的人目光交汇,深邃的黑瞳比清泉还要温柔。 眼底藏了她,也藏了黎明。 他不笑的时候,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倨傲、不好相处。 以至于,有女生喜欢他只敢写情书表白。在下课间,他出去打篮球,或者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空闲,小心翼翼地把情书塞进他桌肚里。 “梨梨。” 第一次说出这个称呼,沈厌就爱上了,无法抵抗自己内心的叫嚣,只能再爱,“梨梨,我只会跟你求婚。” 仅此一秒,时间滞缓,每个人的动作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一帧一帧的画面濒临定格,美好又安静。 少年视线下落,落在她的莹白耳垂。 是害羞吗? 为什么泛了红?很大面积的红。 “小美女,跟我来吧。” 护士刚来,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对温书梨招手示意,“药房配好药了,我带你去。” 温书梨慢半拍地“嗯”了声,说了句好。 “那我拿药去啦,你在这等我。” 她心情雀跃,跟在护士后面蹦蹦跳跳的,险些撞到人,还不忘对沈厌挥手。 …… 又是他自己一个人。 沈厌抬眸看向天花板,想到温书梨的笑意,还有她的可爱虎牙,蓦然也跟着笑。 又想到刚才的事情,她耳垂红也有可能不是害羞,或许是……过敏,耳朵过敏。 于是,他推着输液架,也朝药房走去。 药房在三楼,需要乘电梯。 拐角到无人长廊,沈厌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是一道沉重、冷淡的男声—— “沈厌。” 少年回头,看清楚是谁后,他抵了下腮,鼻腔溢出一声哼笑。 京城大到能装下不计其数的高楼大厦、成千上万的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巧。 “你难道还在记恨我吗?”男人冷笑,开口道:“你母亲……” “闭嘴。”沈厌沉声打断,不留任何情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