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内: “你睡得太久了。” 针头扎进皮肉,蓝色的液体被缓慢地推入。病床上的男人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没有知觉的手开始颤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怪谈剧场有人调出了易北已经收集到的线索,在诊疗记录的最后,赫然有一排方方正正的黑字:“……患者在使用麻醉剂和肌肉松弛剂产生强烈的过敏反应,出现气道痉挛、呼吸困难等麻药过敏症状……” 有人忍不住低声道:“这人可真是一个疯子。”周围的观众纷纷投来赞同的目光。 …… 拔出针管,易北安抚地压过男人皱起如同丘壑般的眉心,又低头亲了亲他眼尾,动作几乎可以算得上极尽温柔: “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他轻声说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男人痛苦的闷哼,皮肤下的血管激烈的凸鼓起,就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易北不再等待,单手掀掉覆盖在男人脸上的呼吸机,将男人横抱起。怀里的身体形销骨立,根本没有正常成年男性的重量,反而轻得像是某种小兽。 易北抱着穿病号服的男人,转身毫不犹疑地朝房门外快步走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看来葛毅的办法的确奏效,玩家们已经顺着窄门顺利到达了病院的天台。 治疗室内到处都是烫死的蚰蜒,架在火炉上的铁锅还在炖煮着香油,蚰蜒从天花板上掉下,掉入高温的油锅中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 麻药过敏的症状已经在男人身上初步显现,男人的身体不断颤抖,气道痉挛,嘴唇变得乌紫。 易北脚步不停,顶着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蚰蜒,冲进窄门,一脚踹开了楼梯尽头摇摇欲坠的木板门。 天台上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海腥气,滂沱的大雨砸在他的脸上,发丝很快变一绺一绺黏在脸上。 雨水顺着脸颊流成小溪,易北眯起眼睛,艰难地盯着大雨抬起头看去。 朦胧的雨幕中,海水几乎已经将病院完全淹没,两艘巨大的游船被粗如手臂的麻绳留在天台的烟柱上,随着水面的晃动,游船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音,烟柱的最上端吊着一个破败不堪的白色喇叭。 “兹拉……兹拉……” “所有医护人员请注意,救援船已经发船,请所有未撤离的医护人员听到广播后,立刻前往天台避险。”广播因为进水,声调变得尖锐而怪异。 大雨滂沱中,一切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膜,朦朦胧胧根本无法听清楚。 恍惚之间,易北好像听见一个尖锐到几乎破音的声音从雨幕的深处大声喊着,但是雨实在太大了,即使那个声音拼尽全力,落在易北耳中也只能听见模糊的几个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