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我不接受。” “为什么?”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 还未说完,父亲骤然打断,“很好?随时被招来喝去的也算好吗?当一个谁都能做的记录员就算好吗?” 这话一出,我和领导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身边的领导,几乎汗都要下来。 “我不歧视你的岗位和工作,但是卫戎你要知道,国家现在需要专业的人才,领域也需要新的力量,你只顾自己清闲的自私行为,既对不起你学的专业,也对不起我和你母亲的教育。” 清闲——父亲的话听得我心里发笑,每个月都要报修几个键盘的工作和他相比确也算得上清闲。 但我没有当着领导的面顶撞他,乖巧地低头不语,这是最快结束话题的姿态。 父亲训斥完,心里的气出了,又看向我身边的领导,语气柔和了些,“时间有限,有些该跟卫戎私下说的话不得不在这里说了,您别见怪。” “哪里哪里…” “可能有些冒昧,但我索性直接问问您,是否方便将卫戎调到技术岗上?哪怕是基础岗位也可以,她是学飞行器设计制造出身的,成绩很好,上手起来也不会困难。” “这个…”领导面露难色,我实在听不下去,也无法接受父亲仗势压人的做派。 “卫教授,您不必在这里难为人。”我抬头看着父亲,不再企图用沉默蒙混过他的发难,说的几乎算是很难听了,“这是我自己考进来的岗位和工作,是好是坏我都甘愿,也请您高抬贵手,不要搅乱我们局里的安排。” 到底还是在基地,父亲没有如同在家那样专制,谈话陷入僵局,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但我知道这事是没完的,父亲还要在阎良留几天,这把刀尖还会再悬几天。 不知是不是有谁授意,接连几天父亲参与的行程都由我做了现场记录,甚至连其他的工作安排也通通为此让了路。我虽反感,可身为整条食物链中最底端的承受者,纵使顶端的人是我的父亲,又恰恰他是我的父亲,我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无从反抗。 父亲这次来是主要为了帮助解决导弹挂载的问题,除了开会,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测试大楼里,和测试部的人一起研究。这种时候,更专业的沟通内容有测试部的人记录,我只需要拎着相机时不时记录下讨论现场就够了。 可没想到,这样的“清闲”又惹毛了父亲。 就着这一件小事,休息的当口,父亲和我在楼梯间又争执起来,甚至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卫戎!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这个岗你不调也得调!”父亲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威严与命令却不减反增。 “我也最后再跟您重申一遍,我是个人,不是任您摆弄的机器和模型!这样不尊重我的安排,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 父亲怒极,没有说话,直接落下了一个巴掌,清脆的掌掴声在楼梯间显得格外响亮。 看着父亲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我没有什么伤心,甚至也没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只觉得这一口气终于释放了出来。 脸上被打过的地方热热的,我下了一层楼,找到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洗脸。 “用这个吧。”身边突然出现了个人影,递来一杯尚未开盖,还泛着些许凉气的冰咖啡。 我抬眼看去,是上次给我拿药的航医,沉天然说过的——姚心。 她晃了晃那杯咖啡,一脸理解,“这个消肿更快些。” 我说了声谢谢,没有接,又用凉水抹了把脸。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咖啡放在洗手池的一角走了。 我庆幸于她没有再坚持的关心,但我也实在无需这一杯凉咖啡,照片已经拍完,有了可以交差的东西,即便我不再出现也没人会说什么。 于是,那杯咖啡就这么一直留在了那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