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眉毛都没挑一下,真正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倒是陆家女眷更圆融一些,何氏派人过来,询问他有无需要,又让家仆送了几箱衣裳鞋袜,虽说陆惟也不缺这些东西,但礼多人不怪,他也不可能让人将东西又送回去打何氏的脸。 陆惟到家时,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此人正盘腿坐在府内正堂里,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陆惟进来的时候,他也正好抬起头来,丝毫没有当不速之客的尴尬,还反客为主,招手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来来来,我带了两瓶好酒上门,咱们不醉不归!” “我记得我此处,离你家很远。”饶是陆惟,也有点疑惑,“刘侯大半夜不睡觉,不去歌楼乐坊寻欢作乐,反倒大老远穿越整座长安城,到我这里来喝酒?” 刘复唉声叹气:“别提了,我现在每天累得像条狗,回家只想睡觉,哪里还有闲心去找那些小娘子玩耍!” 陆惟:……那你现在带着酒跑过来,又是闹哪一出? 两人自打从边城回来,经历生死磨难,关系一下子就近了很多。 刘复这二皮脸似乎看出陆惟那张不沾尘俗的皮囊下面一颗不安分的心,也不惧他成日端着张八风不动的脸,有机会就要来找陆惟说说话。 只不过刘复被打发去禁军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空闲来“骚扰”陆惟了。 陆惟也不着急,他不开口,刘复迟早也会憋不住自己说。 果然,待陆惟从内室换了家常衣裳回来,就看见刘复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盯着他。 “何忡即将离京,去接替李闻鹊,这事你听说了吧?” 陆惟嗯了一声。 此事经过几天发酵,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甭说他们这些在朝官员,就是市井坊间,都有不少人知道了。 长安永远不缺新鲜消息,公主遇刺的事情已经没人议论了,如今众人都将焦点放在即将离京的何忡身上。 此人经历可谓跌宕传奇,像他这样带兵杀入长安最后还安然无事的人,不说绝无仅有,起码在本朝是没有的。 君不见秦州方良现在坟头草都有脚面高了。 此事究竟是皇帝与何忡合谋三年的一场戏码,还是皇帝明知何忡造反却迫于形势不得不与之妥协退让,让何忡继续身居高位,不管外人如何猜测,何忡离开京城已成定局。 据说接到旨意时,何忡很平静,不光没有大吵大闹,甚至也没有向天子提出旨意,只是要求带走一百个人。 他从梁州带来的兵马,早已被打散到禁军十二卫里,若非如此,皇帝也不能放心他离开,但是真要让何忡单独一人离开,也显得太难看了些,于是皇帝大方地手一挥,给了何忡五百个名额,让他可以挑五百个人离开。 可想而知,何忡肯定会把自己的亲信心腹都带走,但这五百个人又很难在西州掀起什么风浪,毕竟那里的驻军都是李闻鹊原来的兵马,皇帝的意图明明白白,却又让人无话可说。 刘复兴奋道:“你觉得我要是主动去向何忡说,想跟他去边城,你觉得他会不会答应?反正他能带五百人,多我一个也不多吧!” 陆惟:……他可能会觉得你脑子有毛病。 这话他没说出来,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复哀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受够了!” 陆惟:“刘侯为何会想去边城,之前你不是常抱怨那里风沙大住宿差?” 刘复:“唉,你不懂!回来之后,因为裴大他们死了的事情,我被陛下发配到禁军,我心怀愧疚,在禁军里抬不起头,偏生侯公度……老侯本人倒还不错,不偏不倚,处事也公正,可他手底下的人,见天的看我不顺眼,给我找茬,我回家与老娘一说,老娘还怪我毛毛躁躁,逼我早日成亲,我实在受不了了,家也不想回,连乐坊都没心思去了,只能到你这里来避避……呜呜,要不是去长公主府太显眼,会给殿下招麻烦,我都想躲那儿去了!”M.FengYE-zn.COM